从张家界归来就一直做着山的梦。方圆近百里的张家界四周是绵亘的山脉，半中腰满是插天的奇峰，好比种了一盆硕大的水仙。夹谷中，有那么一条溪流在哗哗地流着，她叫金鞭溪。这条溪将刚强、伟岸的山峰柔化了，绿化了；同时这顶天立地的奇峰，给这条仿佛过于纤弱的小溪以百折不屈的气概与傲岸的魂灵。那层峦叠嶂、巍然屹立的山川，被青翠色、嫣红色熏染着，覆被着，溪水叮咚，婷婷娉娉又旖旎潋滟，美极了！夜深人静，我曾在梦中激动着惊醒！
　　从张家界归来，我傲然浸沉在柔水秀山的美景中，而近来的几桩事，徒然让我感触到灵山秀水的氤氲幻化在靓丽女性身上，实在是女人是水也是山。
　　记得，那天受凉在病房里，近旁床上有一老妇打吊水，我看着面善，一问是姥姥一个村的人。旁边一位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运动服的女人无微不致地照顾着她，老人说是她的女儿。人熟了，话题就多了。我问她何在上班？她说：“在上海。”我又问贵干？她说：“打工。”之后再没说话。旁边另一位妇人却搭上了话：“我女儿也在上海打工，她不在城里，在郊区承包场二十多亩地种菜，半子买个车，给各饭馆、宾馆送货上门。一起始女儿掌管和种菜，半子只送菜，后来我女儿多了个心眼，问问它们老板还缺酱油、醋、调料不，一起给它们送。人烟图个省事，答应代送。它们诚实做人、做工，生意越来越好。客岁过春节归来说给我翻盖房屋，花了二十多万呢！我们农家人也住上了小洋楼。”
　　姥姥家那个村的老人忍不住了，她自豪地说：“俺女儿在上海浦东自个儿给自个儿打工。”女儿不让妈妈多说，自个儿绍介起来：“我们小两口在浦东开了个擦鞋店，小区富人多，净让擦屁股、擦沙发、擦皮衣的。我就苦练调色、配色技术，我的调色技术囫囵浦东都有名气，沾补过的皮衣、沙发我们不说，主顾根本看不出接口的地方，浦西市内的人常常慕名而来请我们配色。”我问，擦一个包若干钱？她说：“他们挎的都是名包，几万元一个，擦一次最少600元。”我心中一愣，没美意思问她年收益若干。她妈妈插话说：“俺女儿已经买了三套房屋，一部车。婚配十年了，还没要孩子。”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她老公打来的。她重复着老公的话给她妈妈说：“今日我们收益了3000多元。”我想自个儿办公了几十年，一月还拿不到3000元，真让人汗颜。我想继续话题聊，就问她店里还有几私人，她说就老公一私人。我说那能忙过来吗？她笑笑说：“它们都是老客户了，有100多个固定客户买卡消费，一个卡最低5000元。”妈妈说：“看你这次归来少挣若干？让你走你还不走。”女儿小声说：“赚钱关紧，娘更关紧。”妈妈听了女儿的话直抹泪水。
　　我一直认为“男子是山、女人是水”，许久想写一篇相关女人的书契，迟迟没有涉笔，今日这几个女人的会话让我的意识有了变动。他们都是普普一股脑儿的女人，没有上过台，没有领谬奖，没有啥子光环辉映，可他们身上为何有那么多的担当？那么多的明慧？那么多忽闪的物品呢？贾宝玉说过“男子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看来这话过时了！女人是水也是山。他们不只有水的温柔和潋滟，更像山同样巍峨，像山同样挺拔，将蓝天白云撑起来！将性命的尊严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