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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地方不见不散

首页 > 美文 > 感人日记/2019-01-22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傍晚的航班，抵达上海浦东机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一向不喜欢拥挤的人群，所以我远远地跟在众人后面，最后走出了机场。拎着我小小的行李包，瞥了一眼远处的等候处，已经不多人了，就调开头去，漫不经心地走着，打算出门叫车直奔开会的酒店。
    四周是陌生的人们和与己无关的事物。我喜欢独自出行，也许就是能体会这样的自由，这时自己不属于任何的谁的自由。
    “墨——”隐约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先一怔，没有回身去张望，然后摇头轻笑，不会的，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不会有人认得我的。
    等我的名字继续被喊出，真的，没错，我这才回头寻找声音。
    你就笑着站在不远处。
    “冬说你要来，一定得来接你的。他告诉我你的航班。不想提前通知你，没吓到吧，呵呵。”看我有点诧异的样子，你连忙解释。
    我愿意接受意外的喜悦，胜过平铺直叙的妥当又停当的计划安排。
    那年，几个好友齐聚这里，为你一家送行。今天，同样的地方，好像也是同样的时间，却是景徐兄，你来机场接我。
    时光如同书页，美好的篇章，总是让人常常翻回去，重新一读再读。
    十年前，先认识的冬，你是他的知交，自然也和你没大没小起来。那时我刚经历过一次劫难，我的故事你也了解大多。对我，你们始终如同亲人一样的关爱着。
    每次的聚会，两个大男人在热闹吹牛，时常忘记旁边的我，我却总不甘示弱，一定也要加入到这俩男人的谈笑风生里。年小于你们的我，极力试图被你们承认和肯定，不想被当做孩子看。
    那时无知，其实在你们心里，当我孩子般的关心着，不是轻看我，是已视我为亲人了。
    你举家迁往英国，箐姐姐家在沪，你们始发点就在那里。几个挚友被你提前召唤到了上海，能临行前再狠狠聚会一次。
    那晚，聊至深夜，去找夜宵。吃了两天沪菜，我拒绝再吃。
    你说附近有家饺子馆，时间的关系，夜深人静，就我们几个食客。现在还记得，那碗饺子实在不敢恭维，毫无家里的味道。勉强地吃着，眼睛却盯着别处，是餐馆服务的几个阿姨围在一起吃工作餐，居然是香味馋的人流口水的火锅。当时真想拿了饺子和她们换火锅。那会就在心里罗列了一堆美食，发誓回家后一个也不放过，并把这笔帐记到了冬的头上，因为你明天要出国了，无法兑现。
    以前，你和冬，要我帮忙捉刀划什么字的时候，我的条件只有一个——请我吃牛排。后来你们要帮忙的所有大事小情，我都和牛排扯上，并随时告知你们，截至目前还欠我多少顿牛排。我还变本加厉的累积，如果细算的话，至今你们还没有还清呢，呵呵。
    对上海，就是六年前的这一访最深刻，以后也有来过，都是匆忙往返。
    多年前的黄浦江畔，依旧接纳着众多的游客，岸边堤坝前没有一处空地，你上前温和有礼的和人家说，好让开了两米多间宽的空处，我们拍照。让开的人们并不走开，而是围观在一旁。冬举着相机，几个朋友抓紧时间陆续把自己和黄浦江重叠。就剩我了，我死都不肯众目睽睽下做样子拍照，你开始讲蹩脚的笑话，等我张牙舞爪的样子被摄进了镜头后，你又好言让着众人都归位，继续观黄浦江景。
    那年的黄浦江远不及现在的漂亮，但留在我记忆里始终还是那时的样子，好美。
    今年春节景徐兄匆忙的一回，偏逢我外出，没能见上一面。听冬天讲了，你们两个大男人喝酒聊了一天，你玩笑说，就是少了我们总能捣乱的丫头。呵呵。
    想来冬一定做了最好的迎接，他没忘记带给你最喜欢的茶，换了我也是一样。之后，你如约，寄来全家福，姐姐还那么端庄美丽，一双儿女围在左右。
    今番再见，你说在国内的半年时间将到，不久又要远行。当年机场挥别，走时只说，丫头，照顾好自己，有了好归宿一定通知我。此行将别，依然同样，我们关心的只是对方的幸福安康。你笑道，一定找机会，我们几个再聚，老地方，不见不散！
    十月的天空，秋天万象的调色盒像是被突然碰翻，倾到了一天醉心的湛蓝，都来不及收回去。‘老地方’是哪里，已经没有了明确的指向，一句‘老地方，不见不散！’，即可明了，那情谊从不曾改变。
    十年，说漫长，也是瞬间。我理解刘过为什么说‘欲买桂花同醉酒，终不似，少年游。’但我知道，不是所有心情都回不去从前少年时。
    我也不都赞可卢祖皋同样的感慨，‘载酒买花少年事，浑不似，旧心情。’或许有种近似了亲情的友谊，不管时间时空如何变迁，始终还是那句话，老地方，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