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试炼 还没有到日出，天刚有点蒙蒙亮。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还散布着几颗星星，地上漆黑一片，但天际已全白，野草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一只云雀，仿佛和星星会合一起了，在曼妙的枝头高歌，寥廓的苍穹好象也在屏息静听这小生命为无边宇宙而唱出的颂歌。在东方，大山坳映着吐露青铜色的天边，显示出它那高大而雄伟的身影；耀眼的北斗星正悬在这大山的顶上，好像是一颗从这黑暗的山间里飞出来的灵魂。黎明的霞光却渐渐显出了紫蓝青绿诸色。初升的太阳透露出第一道光芒，从未见过这颜色如此之红；也从未见过这红色如此之鲜。一刹间如火球腾空；凝眸处彩霞掩映，光影中有了千变万化，更是从这火球中射出万道光芒来。 天色渐渐变亮了，太阳从山边懒洋洋爬了起来，万物被赋予了生气般再一次苏醒了过来，林间有动听的鸟叫声，似乎溪水也为这美丽的清晨而欢快雀跃了起来，叮叮当当的跳着舞。又是一个清晨，村子里是静谧的，偶尔有狗吠声传来。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从小窗外洒了进来，村子便迎来了一个温馨的早晨。尤羽弓躺在床上，懒洋洋用手揉了揉他好不容易才睁开的眼睛，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尤小轩这臭小子怎么这么慢啊。”说罢偏过头去吱呜了两声又继续睡了下去。没过多久，一个人猛地推开了房门，快步走到了厨房里，放下扛在肩上又沉又难受的大扁担，迅速而熟练的把扁担上挑的两桶水倒入了厨房中的一个大缸中。他又踮起脚趴在这个只比他矮一个来头高的大缸的缸口上向着缸内望了望，然后轻声说道：“还差一点才满啊，看来还需要挑一趟了。太阳都已出来了，要再快点才行，不然爷爷会骂的。”尤小轩正担心的准备向着爷爷的卧室望去，忽然又听到微微低沉的呼噜声从卧室传了过来，这才舒了口气，心中暗叹道：“幸好爷爷还没有醒来。”然后麻利的收拾好扁担和木桶，扛在肩上就一骨碌推门又出去了。 清晨的空气是那么的清新而湿润，带着点温润的泥土气息和草香，一只秀气的燕子站在村边那上了些年级的老井边，一边用它那淡黄的喙扎着绑着木桶的绳子，一边用它那米般大小的眼睛望着一个正迈着大步子奔向老井的年轻少年，少年背着的扁担和木桶随着他的震动从而噼里啪啦的都打在了少年那结实的身体上，少年毫不在意的脸上带着些稚气，但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执着和坚定。 “咚，咚。”这时尤小轩已经跑到了井边，放下了那两个比他头还要大的木桶，原先那只燕子也扑打扑打翅膀，飞到了旁边的一棵梧桐树上。尤小轩用袖子胡乱的擦了一下脸上豆大的汗水，然后争分夺秒的把清凉的井水从井底打上来，口渴的尤小轩打上井水后硬是没想到要喝一口就往旁边那两个木桶里倒去。清晨的一缕阳光洒在了尤小轩那油亮的肩膀上，似乎想告诉他该停下来休息下了，但尤小轩毫不理会，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般，挑起刚打满水的木桶，又一个人风驰电掣般往家里冲去，尤小轩打破了这宁静的清晨，一路上尘土飞扬，受惊的鸟儿们也从树上飞入了美丽晴朗的苍穹之中。 “前面就到家了，爷爷应该还在睡觉吧，哈哈。”尤小轩这样得意的想着，但速度似乎毫不减慢的冲向了房门口。尤小轩正准备踏入木门冲进厨房，但这时突然从卧室门帘后传来了一个懒洋洋但带着些严肃的声音响起：“尤小轩你可真慢啊，我都把馒头吃完了你才来啊。不好意思，你只剩下稀饭可以吃了……”尤小轩正大口喘着气，忽然听了这一句话后脸色就立刻变得失望而有些恼怒，尤小轩走进房门对着尤羽弓说道：“爷爷，你……你怎么又这样啊。刚才你明明还在睡着觉打着呼噜，怎么……怎么还没十分钟就起了床，更可恶的是还把我的馒头也都吃完了，你……你太欺负人了~。”尤羽弓微微笑着说道：“小轩，这可不能怪爷爷啊，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是不是天亮后才把那缸水打满的？”尤小轩顿时吱吱呜呜的说不出话了，低着头默默地走到了厨房打了一碗稀饭吃了起来，只是心里坚定地告诉着自己：“明天，明天一定要赶在天亮之前把水打满。看来还需要起早些，更快些，明天一定要把爷爷那份馒头吃掉！” 早上的阳光总是那么的温和，村民们吃完早饭大都去自己的地里耕作了，尤羽弓也领着尤小轩一大早就到了村外的一块空地上来。这一片空地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野草，小虫和一些小动物就把这当成最好的乐园，这片空地在旁边都是绿油油的田地间显得格外的惹眼。“爷爷，为什么你的地跟其他叔叔们的不一样了？是不是村长欺负你？”尤小轩带着些讽刺意味对着尤羽弓说道。尤羽弓用手抓抓头上唯一的那么点头发说道：“这……这也太快了吧，两个月没来了，我的地就成这样了~。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村民们对我都太好了吧，呵呵。”尤小轩对着尤羽弓吐了吐舌头嘀咕着：“自己懒就直说嘛，这里又没外人，怪不得每天早上的馒头都没有多的……”尤羽弓见尤小轩在那里说着什么，怕是正说着他的坏话吧，于是就清了清嗓子严肃的说道：“哼，哼。小轩啊，人在这是道上行走，有一项是必备的，你知道是什么吗？”尤小轩抬起头想了想说道：“嗯~~看你这架势，就知道一定是武功了。”尤羽弓脸上略带些惊讶，不过很快又说道：“说对了一部分，人在这是道上行走，凭的就是真才实干，俗话说‘一招鲜，吃遍天’，也就是这个道理。不过你爷爷我没什么大本事，就靠点武功、法术所驰骋于这广阔无比的世界上，想当年我……”“爷爷，你又走远了，快回来~！”尤小轩看尤羽弓马上就要滔滔不绝起来就厉声喊道。 尤羽弓愣了愣，又回到了正题，捡起了一根枯树枝减低了分贝说道：“小轩，爷爷前几年都教给你了些什么，你给我说说。”尤小轩也不紧不慢的一一道来：“前几年就看你叫我跑步、劈材、挑水……这些事你懒得做就直说嘛，那叫我是你孙子了，尊老爱幼这点我还是知道的。”“非也非也，除此之外还有，你再好好仔细想想。”尤羽弓负手而道，尤小轩恍然大悟，抚掌而道：“哦，对了，还有剑法，只可惜都是用这些枯树枝来比画的，在我看来没什么实际用处。村里的那些大孩子欺负我，哪里还怕我手上那根弱不禁风的树枝啊，就劈头盖脸的打了过来。哎……爷爷您快教我一些有用点的东西吧，我就可以一洗前耻，报仇雪恨了。” 尤羽弓微微叹息道：“小轩，我教你这些都不是想让你滚进这些无穷尽的恩怨之中来。”说罢，尤羽弓从他那宽大的灰布袖子里取出一本纸都有些发黄的书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后说道：“这本书是那套《灭杀绝启灵土木纲》的第一章——剑法章，这里面的东西就是我要教你的，这下你该不会说这东西没用了吧，拿去先看看。”尤羽弓轻轻的丢给了尤小轩，尤小轩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一把接过来就哗哗的翻了起来。 一个个画得栩栩如生的小人在书上显示出来，尤羽弓又说道：“上面的东西，你爷爷早已经把他们装进了脑袋里面，这本书就送给你，让你下来自己温习和练习的。现在，来，跟我来比画两招小轩，我看看你这两年里练得怎么样了。不要怕，我只用手来和你比画下。”说罢，尤小轩也把头抬了起来，兴奋地叫道：“好，爷爷，那你可要小心了。”傍午的太阳照在这个自信的少年的脸上，似乎和他的爸爸当年有些相同。阳光下，他捡起一根干树枝，抿着嘴，向着未来，满怀期待的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