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族

首页 > 美文 > 感人日记/2019-02-0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每次看到学校BBS上说转高中家教需要研究生我就万分无奈。我不知道这个社会怎么了,也许都是当年大学扩招惹出来的——本科生一文不值,硕士生未必好得到哪里去不是吗?我看重考研并且打算考研只是因为我知道硕士生只是一块敲门砖,人家需要你这张硕士文凭,然后才会看你真正的能力与才干。就像当初我们考大学只是认为本科文凭就是一块敲门砖一样,其实如今的研究生又算什么呢?他们有什么资格显摆,他们有什么能力炫耀?上半年我带一位高考复读生的时候,他之前请的是地理师范专业的研究生,结果我过去教以后他就再也没叫过那个研究生过来教他了,之后都是我一直带他带到高考那两天。

    我想对于一个老师的水平高低,不是老师自己说说管用的,大家都需要看自己带出来的学生能不能适应自己的教学,他认不认可你——这才是最关键的。况且,像我们这种只是省重点根本算不上211名校的师范大学,招进来的研究生往往都是从原来的二本、三本学校考进来的,他们的基本功与基本素质,我想未必就比我们学校里的一本生强上多少吧?

    悲哀的是,现在的家长只是认为研究生一定比本科生强,他们给孩子找家教总是动不动说要研究生。其实很多研究生的家教经验未必有本科生丰富,他们经历地也未必会比本科生多,他们没什么,只是戴上了一顶研究生的头衔而已。如果将本科生与研究生放在一个平等竞争的平台上,也许很多家长会转变观念——我已经见过和听过很多研究生教得不如本科生的例子了。

    当然,我知道很多研究生不管是能力还是各个方面确实非常得强,他们经历过的也确实很多,有一些还是原来在社会上工作过几年的重新考上研的,对于那些前辈,我还有很多要像他们学习的,我也知道自己有时候把自己看得太像一回事了。真正的强者是不会声嘶力竭地呐喊故意让别人注意自己的,他们本身就是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不管他是学士还是硕士,他走的始终都是金光闪闪的大道。

    我们悲哀地发现,我们根本无力改变这个社会。社会说——本科贬值,它就贬值,不管你是211出来的还是省重点出来的。社会过几年也许还会说——硕士贬值,那时候它自然也会贬值。虽然大家都知道要吃一碗饭靠的是自己真正的能力,可我们发现很多时候我们连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也没有,这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了,中国人太多太多了,你以为你很强,比你强的人一定就在你前面半米远的地方暗自嘲笑你呢。

    我们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把仅有的有限机会牢牢抓住——还有,让自己变得更强。

   下个星期开始金华气温就要飙升了,寝室又要成为桑拿浴室了,不过一个人住至少也要舒服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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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5月份已经发表了的小随笔是我去年12月写的,是自己这一两年喜欢的随感文字。

雪·寻

    穿越这么些年的荒凉岁月,我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微笑。我想到从前笔下那些蹩脚的剧情,想到北方落下的一场场与此无关的大雪,落在某些不知名的角落。

    在窗外这场寒凉的冬季里,冷空气吹过路基上绵延的两条路轨,苏童说沿着铁轨走一公里就可以在铁路的分岔口看到一间破落的扳道房,房里住着一辈子扳道的白胡子老人,一辈子从不喝酒、尽职尽业的老人,却在离休前一晚喝醉了酒,扳错了路轨,两列火车轰然撞到了一起。冬风在人们的围观中得意地穿行,它呼呼翻过残破的车窗玻璃,在空旷的车厢里,在人们丢下的瓜子果皮间,隐隐有潮湿的痕迹——那是一场小雪遗落下的痕迹。两列受伤火车的前方就是县里的小火车站,月台上停着一列开往南方蓝堡的火车。坐在车里的潘军带着未完成的《南方的情绪》手稿,从软卧的窗口眺望后方……他的脑海里转动着写也写不完的“传说”和“寓言”,他从窗外回过头,可疑地盯着对面卧铺上的女人。

    我的目光穿透了多少年的尘埃,越过了多少公里的路程,然后看到了年幼的自己在冬季的轨道旁裹紧身子缓缓踟蹰,似乎走过一公里还可以看见那个分岔口,那个扳道房还在,那个白胡子老人也还在,只是两列裸露着巨大伤痕的火车车厢业已消失,路基上覆盖着白茫茫的落霜。当我笨拙的一次次重复“冬天”“啊,冬天”的音节,你知道我的声音已在茫茫的时空里渐渐孱弱变得渺茫,我知道这些无用的抒情已经被人们所唾弃,就像那间扳道房那个白胡子老人早已随着火车车厢悄悄消失。

 

    帝王端白游猎的一只箭射进我的眼睑,我怔怔呆住了,身体竟无法闪躲。那支箭浮在白色雪花中划出漂亮的弧线,然后速度慢慢慢慢地停滞,我看到了时光在刹那间扯开深深的罅隙。端白的瞳孔惊怖地放大了,御林军层层将他护住,我发现端白的嘴唇又开始神经质地不住颤抖,他在努力地想要发出呼喊。箭簇在我眼前的两寸之地啪得折断了。他的嘴中终于发出了一个音节,那音节飘渺如隔世的啼哭,我听清楚了那是一声低沉的单音节——杀。

    庭前的雪下了千年,直至彻底消融了那个杀字。

 

    你就像一台疲倦的轰轰鸣响的老式蒸汽机,我不知道当叙事的激情渐渐消失,你还可不可以找到新的让自己转动起来的燃料?这时北村的身影出现了,他有着布道福音的神圣光环。北村俯下身子抚摸我的头,低沉地告诉我,可怜的世人啊,皈依主的怀抱吧,他会让你在冬天不受严寒的侵袭。我的面前摊开一本又一张泛黄的纸页,我似乎找到了在余华苏童那里寻找不到的力量。但是忽然间我的灵魂穿透了主的光环,他看到了人在绝境下面临的选择与结果,他看到了人性的善或恶。

    谁可以成为五环,谁可以成为唯林?谁可以在出卖了自己的灵魂之后获得救赎与重生?冬天把人逼上了最后的生存绝境,冬季把人的尊严出卖了,那么有多少人还可以像康生那样单纯地活下去?这时候我们能做的却只能沉痛地转身离开,因为连康生也在千方百计地奔向死亡——没有人可以获救,没有人可以单纯地活下去。

 

    窗外是白色的氤氲世界,我好像又看到了格非的身影,那个裹着深色风衣的男人,笔下环绕着干净的学者式叙事,我又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瘦弱男人在冬季的舞台上穿行。一个又一个相连的梦境在我的脑子里纠结,让我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处现实还是虚幻。我只是格非笔下的一个符号——还是格非真实地出现在了我的窗外?我眼睛酸涩,揉了揉眼,格非依然站在我的窗前,露出不知所云的笑。

 

    不要觉得我语无伦次,不要用诧异的眼神观赏我窗前的雪——因为我的眼光是多么得苍老深刻,它在一个又一个漫长的梦魇里逡动,它在一个又一个残酷的现实中穿梭,它在一个又一个苍白的文本里跳跃。你会明白它的,只要你在安静的雪地里学会呼吸。

    你厌恶了温情的直线叙述,你发现每个人的回忆无关矫情无关悲伤与快乐,那我们是否已经开启了漫无止境的寻找之途?拔出沉浸于文字假象的脚,沿着那些人的足迹,兴许我们会找寻到雪地里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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