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在土地上生长

阳光——

那中间又乱哄哄地走来了

一群刚刚逃离黑暗的人们”

——芒克《阳光》

 

黄昏  远方的天空埋在暗淡的彤云中

那轮如血的日头  散发着童话世界的气息

还有凛冽的空气  埋入回首的黯然

六合八荒是你的一呼一吸

天地无极

生死无忌

 

你看我用拙劣的笔迹记下简单的名字

冷空气穿梭   在山腰上的眉宇凛然呼唤

呼唤一声——你好吗

——我  好  吗——

蹒跚了多少路途 

你苍白的下嘴唇

无声的笑与沉闷的浅唱低吟    只是最终漫漶成街边的霓虹

从橙黄昏昧的光圈中融入被梧桐遮蔽的阴影    从阳光的此端跨进山洞的彼端

你的瞳孔放大缩小  缩小放大 

看不清被车灯打亮的密密麻麻的雨脚

看不清与你擦肩的我

你的眼角沁出眼泪

那是被寒冷的积习生生割断的眼泪   还是你胸腔蕴蓄的悲哀

没有谁看到他  没有谁体会他漫漶了的悲伤

 

苍茫的雪原藏着奔跑的时光足迹    车辙的空隙被落叶覆盖

我站在黄色大陆的最高层   凝望隔开天与地的土塬   凝望远处的雷轰

你听到了吗   斩断世界的雷鸣

沟壑回响   那是漠河镇鄂伦春族人的马蹄声

额尔古纳河右岸的草芽青了又黄   黄铜重新染上了青    

族人的赤色脸庞上躺着深深的眼窝

饮马河岸   对岸的异族人用浑厚的中音打着招呼

江南的霏霏细雨混杂着你无声的啜泣   那是最动听的浅唱

你看到了三公分的阳光了吗

你感受到了三公分的空气了吗

如果  听到我凌乱的问候与思念

如果  命定我们不是擦肩

如果  他们是再也不会出现的印象

如果的一切如果条件都成立

心魂的路途上有过你我的叠加与连缀

消失的人与不曾消失的遗憾   已被记忆与印象抛置

谁能够听得懂你的沉默  

谁能够感觉得到绵延三公分的阳光与空气

——2010-10-29

 

我是这么拙于表达  我放弃了曾经幻想过的翅膀

任时光褪去画上的辞藻   任岁月染上你的霜鬓

任说过喜欢的女孩远远消失在夕阳的路途中 

任那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变得枯树样斑驳

是谁的眼里饱含沧桑    是谁的口中吐出承诺

 

   夕阳西下，是我最想念的时候，对着你在的那个城市，说了一声：我想你——不知道，你是否听得到。

   青春，如同一场盛大而华丽的戏，我们有着不同的假面，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演绎着不同的经历，却有着相同的悲哀。一恍神一刹那，它倏忽而去，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