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的第三支安魂曲
忽然想起了一个故事。
是五六岁的年纪,我被同伴推搡在一旁,蹲在角落里,一个人拭泪。一个孩子走过来,拉起了我。
我承认我是个健忘的人,以至于连那个孩子的模样性别都不再记得,只记得那背对阳光伸出的手,我昂起头望着阳光下他的阴影,忽然觉得好温暖。
我已无从寻见,当年那个拉起我的少年,是依然生活在离我最近的地方,还是我们早已散落天涯,就像年少时老巷子里那依依呀呀的胡琴声,再也寻不到踪影。
或许我从未想过去找他,只是知道时光荏苒,儿时嬉闹的院所变成了废墟,废墟之上高楼林立,无所谓触及,不见了踪迹。
我记得许久之前把这个故事告诉了清儿,清儿说,喔,痕儿好可怜。
儿时唯一的回忆仅存于此,那是年少的我吧,不觉可怜,还是开心记得那时的感觉,难过了可以痛快的哭出来,现在却再也寻不到。
其他早已忘却,只是记得把那个阳光的少年告诉了父亲。父亲告诉我,你要成为独当一面的男人,这样也可以给别人带来阳光。
一直看着路旁的风景,却忘记自己是怎样的人。总在想或是未来衣衫褴褛流落街头,行行走走也会乐于无所牵挂。走过一段路,路过一些人,无非是互相在对方的世界里扮演者小角色,相视一笑,感动于彼此,带着感动上路,便也感动了路人。
一直在想西木是不是个多情的人,又怎么来到这个多情的地方。是不是我,或是我们,已经由多情变成滥情,已经变得喜新厌旧,早已经遗忘那份专注的曾经,是我迷失了自我,还是别人迷失了我。
是呵,没有唯一,我再也不信。
不知该怎样定义年少轻狂与年迈稳健,记得前些日子教过一些高一的孩子,在他们面前我竟宛若无知的孩童,几年前的我还在看着动画片收集着卡片,他们似乎比我年迈,但有刺的年纪,他们还是年少如花。
很多年前,我说我想让父母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他们给了我一切,他们是我的一切,除此之外,我只想对一个人好。我想伸手抓住那份曾经,却发现痉挛的心早已涕泗横流。
就这样随遇而安吧,想念了就不必拘泥,微笑着拉手前行;孤单了也不必多疑,双手抱膝简单取暖。他日如若重逢,也会是百般心绪吧。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我想垂老之时,翻开青春的册子,遇见久别的老友,也会释然那份年少的无知吧。
总觉得我很有缘分,因为我有我爱着的人们;更觉得我很幸福,因为也有人们爱着我。
小小的你,有一个小小的孤独,没人给你拥抱,你就抱着阳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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