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原上的故乡
流水涓涓,雨丝细细,轻敲着石板;参差错落的吊脚楼依水矗立,窄巷长长地蜿蜒着,岁月洗刷地半青半白的城墙伸展着双臂紧紧地将山水环抱;赤脚走在索桥上的小孩儿,背着箩筐的苗家女子,河边浣衣玩耍的少妇,她们身上的银饰叮叮当当,在竹林间声声回响……多美的地方,走在这样的石板街上一定会不觉得想到撑着油纸伞穿着旗袍缓缓走过的戴望舒笔下的丁香姑娘;看着那些纯朴天质的苗疆女子,与她们并肩走在碧绿沱江水畔的石滩上,如果我是个男子,一定会说“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站在这样高高的吊脚楼上,听着楼下船桨荡开水波的微响,或者是远山上的哪位苗哥清脆的歌唱,一定会有热闹的赛龙舟,捉鸭子还有俊俏的翠翠倔强机灵的二老拂过眼前……多美的地方,她就是沈从文笔下的《边城》——湘西古城凤凰。
祝勇一直说,“凤凰是个神奇的土地,神奇的土地让人充满向往”,他把凤凰写进他的书里——《草鞋下的故乡》。
沱江水穿过这座交通封闭内部自足的小城,养育了百年性情人。从凤凰巷陌里走出的三品以上的文武官,近现代的军事家、文学家、政治家数不胜数,但是不管他们走到哪里,有多少荣华,他们的根都在凤凰,他们到最后都是要回到故乡,“一个战士,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回到故乡”。这里最主要的交通方式就是水路,年轻的汉子们都义无反顾的选择在时而平静时而咆哮的江上过生活,这样大起大落的人生造就了凤凰人特有的重义轻生死的豪放。这里远离尘世喧嚣,静谧安详,几百年来都没有发生过巨大变化,她保留了最原始最纯洁的姿态与中国千百年来的民族文化,古老精神。她身上散发着迷人悠远的清香,吸引着四面八方慕名而来的游人,“来过这里的人都感觉是回到了故乡”。
这里没有压抑,没有灯红酒绿,没有纸醉金迷,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林立的高楼,没有宽阔的柏油马路,只有一江绿水,只有一座古城,只有一城心灵手巧平和善良的人,这里就像我们的故乡,让心渐渐放松,给人全身的温馨与舒适,一切伪装一切面具一切不得不做给别人看的规矩在这古城面前都瞬间消散,我心甘情愿把最真最实的我呈现在只呈现这位老妈妈面前。这里就是我的故乡,心原上的故乡,她是我们所有人心原上的故乡。我们的疲惫我们的迷茫只有在如此和谐与温柔的古城故乡上洗涤荡尽。奔跑了太久,已经烦了,乏了,只有回归,回到故乡。
她端庄空灵沉静素雅,我深知,凤凰,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我们谁都没有资格去打扰她,玷污她的圣洁,破坏她的原始。她就像个梦境,似乎一醒来就消失了,又像海上初升日时五彩的泡沫,一碰就碎了。她是当代的桃花源,“寻向所志,不复得路……后遂无问津者”。就让这座古城永远留在心底吧,她一定不喜欢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刺眼的闪光灯。就让这座古城永远的成为心中的唯一净土吧,她是我们心原上神圣的故乡。
城墙上锉花的老妇笑了,渡船的大伯笑了,采花的妹妹笑了,砍柴的小哥笑了,山歌响起,江水哗哗的流淌,古城在淡淡的雨雾中,轻轻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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