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记
这么一晃就是一百二十天的四个月,快得让人忽然措手不及,不愿重来又不想离去。日记里的日子总是离得很远,好像一个一个的站点,停泊之时给墨水一次喘息的理由,汽笛响起又匆忙上车,在劳累旅途中不断记忆,又不断忘记,看过的风景,每一束都想拼命地记得,好像填满了自己才是旅行的意义。后来再下车的时候,才发现其实都是徒劳,因为思想早已装不下,瞳孔里都是别人的缩影。风景只是背景。
每听一首歌,就浮现一个虚设的场景,我叠好的衣,我做好的早餐,我改变自己迎合你的世界,但你的沉默,你醉态时都那么地冷漠,你摔坏一个杯子,不再疼惜我堆满眼眶的眼泪。然后在一百二十八天后我终于离开,留给你一个简洁的箱子,装着你给我买的衣服,告诉你,抱歉,我只是自私的带走了那件长裙,我不记得它的价格,这里有若干块钱和一句歌词,她唱着,我知道,原来你,什么都不想要。
那么心酸的离开,还好这只是一个梦境,我安慰自己。于是在某天某时候再见到你,那个女孩对你笑得灿烂,你没有看我,有人唱着歌走过。
原来我们活在两个世界。原来不是不想要。只不过,原来,我们只是活在那么没有交集的两个世界而已。
我们连挥手告别的仪式都免了,因为荒唐的是你并没有以为我的梦里有你,你并没有以为,我那么荒唐的暗恋其实与你有关。
我把这些有你的过程叫做自己的胡思乱想,我最近的一个计划是把所有的胡思乱想都埋藏,所有不被听见的呐喊,随城市的黑夜一起下葬。
我坐在闹市小吃店的一隅,看到一个老男人给旁边桌的人拉着二胡,他微笑地轻快地拉着唱着,却屡次被打断,然后有人无奈地给了他五块钱人民币,他便识相的走了。
这并不是什么有意义到值得记下来的事,但是我总忘不了他的表情的,总在猜测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的微笑和享受让人觉得十分难得,但是拿到钱后的样子又让人心酸和不忍,我总弄不清他们是为了生活才这样隐忍地把一种本能的自尊覆盖在表情之下,还是他们其实高尚,只不过既然有人用钱来衡量这样的劳动,那么他们不必要再浪费时间。我想大多人都认为是前者吧,我不会否认,如果他走到我的桌前来弹,我也许会想让他走,不知道这是不是人性里那种鄙夷和自私的显露。
就像准备倒车回家的时候,紧急刹车因为一个中年妇女推着一个看起来智障的男孩突然走过。他们被车站看守的那个大姐很凶地骂了一句。但是开车走的时候,我看见那个妇女停在那里,不知道是看着那大姐,还是看着我们的车,总是,那是一种对命运的恨和悲哀,让我一直不敢再回头。
段考之后我庸碌地度过了一个星期五天的时光,放下关于他的梦且不谈,我总是已经走到了一个拐角,看到所谓的金光灿灿。
我曾强迫自己每天入睡前听一遍陈奕迅的苦瓜,因为相信,很苦很苦过后,总是会爱上苦涩的滋味,总是会觉得苦已经刺激不到味蕾,吃到的只是满嘴甘甜。
这样的年岁总是艰辛的,因为以往都太过一帆风顺,怎么都觉得惟有泪千行的诗句夸张得很矫情,现在看来,柳暗花明也不过是累月累日的奋笔疾书后换取的一次通行。
三杯两盏淡酒,是苦是酸滋味唯有自己感受,不得谁人说。
春风如皱,温风入酒,醉一次在春日的阳光里又何妨。
有一日校园里放了一首很喜爱的歌,听罢一遍就已清楚记得副歌的旋律和歌词,他唱别来无恙。可惜询问很多人都问不到歌名,在网上找了很久也没有再挺到对的旋律。但这是真的不再寻找,因为相信所以存在,它总会深深躺在生命的一个角落,如若需要,就会遇到,如若无缘,那么遗忘就是一个美丽的必然,遇见过便是为了找到它花掉的时间和惊喜的代价。
我已安然,在光阴的历练下变得那么知足,那么相信身无彩凤,心有灵犀的玩笑。
俯瞰城市慌乱,像少年的青春,走得零零散散,走得稚嫩而蜿蜒。那种城市的巨大的存在感,在阴天里让人生畏,就好像一股扑面而来的潮水,躲不开就安静地被他包围。
我们如今度日如年的青春有诗人说是拿来挥霍,有歌手说是拿来叛逆,有学者说是拿来奋斗。
我没有恋爱,赶不上九零那些成熟而且甜蜜的灵魂,在旁人的瞳孔中演绎着自己人生的矫情和合适的寂寞。
我连暗恋都觉得可耻,但是还是这么常常被他的存在所牵引,或许是习惯这样的感觉,强硬地在脑子里装下一个人,陪伴我走过这样艰难苦楚的日子,佯装着有一点力量。
这已是最好的方式,不是吗。
总是有很多人在说,却很少人在听。
这个忙碌的人行道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每日走到的是生活的救济所,却忘了给自己的灵魂一次救济,而让它在这样的打磨中日益衰微,慢慢死去。
我一直在说,却早已不知道有什么人在听,我在夜晚的走廊上把故事都交与她去承载,我没有再回头看那片洒在身后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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