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月十五日 | 赐我一场空欢喜
【觉得很累,没有爱情的时候,一个人奔波于两个城市之间。当忽然有一天,爱情来了,竟然也这样累,要与他认真的沟通,还要建立很多的社会关系。现在我只想安静的呆在房间里什么也不想,躺在沙发上好好的睡一觉。】 博客留言 留言人:韩小姐
喜欢每天傍晚趴在阳台上,看前面1号楼拐角处走过来的人。猜测下一个是男是女,是老是幼,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开什么颜色的车,是相识的还是完全陌生的人。
这是我与夏小姐经常玩的一个游戏,用来打发无聊的漫长时光,尽管猜对的几率微乎其微,却还是乐此不疲。
我住2号楼三楼,视力不好,近视四百多度。为了这个游戏,甚至萌生过要买一个高倍望远镜的冲动,迟迟没有兑现,是因为滋生出了偷窥的羞愧感。
我猜想下一个走进来的人是李格,算算约定的时间她也该到了。结果走进来一个拎着塑胶袋的中年妇人,身后跟着一个小孩,口中还骂骂咧咧的。夏小姐说,紧跟着到来的一定是周先生,他的时间观念最强,从不迟到。我盯着1号楼转角口,目不转睛,然后看到了一辆三轮电动车轰然而至,是送纯净水的。
夏小姐有些颓然,说就算炒股也会有赚有赔啊,怎么这游戏就没有个输赢,太无趣了。我关上窗,合上窗帘,说那就不要玩了。
李格来的时候,天色还没有暗下来。她进门便说,妍儿,家里有没有伊卡璐洗发液与水果面膜,我需要洗头,然后再做个面膜,两个小时后去见一个客户。
瞬间有些恍惚,很久没有人这样称呼我,妍儿。小时候母亲为我起的名字,妍妍。五六岁时便改了名,很少再有人唤起。我说,面膜没有,倒是有西柚味的伊卡璐,行么?
看着李格弓长着背,将洗发液倾倒在手心,和了水细细在头发上涂抹,手指上下穿梭。我说,晚上不留下来吃饭么,我叫了外卖。她说,不了,呆会就要走,最近工作特别忙,改天再约时间吃饭吧。
夏小姐不依不饶,嚷嚷着说,感情你将这里当做美容院了。李格毫不示弱,说那也好过你,将这里当做宾馆,连房钱都省了。
李格离开的时候,周先生才姗姗到来。我探头出去,看着李格走出单元门,与周先生点头寒暄互相别过,然后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些东西才离去。捕捉到她离去时的模样,怀中揣着几条香烟,面无表情。心中疑惑,她不是从来都不抽烟吗?
周先生说,不好意思,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堵车。我咬着手指坐在他身边,听他讲一些近日不太愉快的经历,思绪还停留在李格离去时的样子,她怀中抱着的香烟,是价格昂贵的还是极其便宜的,不论哪种,她都不该这样伤害自己。
深夜,夏小姐到楼下买烟。回来后,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说那个叫“李格”的女人真狠,居然买走了便利店中所有的红软万宝路,她是想生生绝了我们的后路。
我笑了,说至于吗?不就一包烟嘛,没有万宝路,我们还可以抽红双喜啊。
夏小姐说,我向来爱憎分明,不爱就恨,没时间像你那样搞暧昧。
李格是发小,夏小姐是闺蜜,她们都是单亲家庭,比起她们我似乎要幸福得多。想起这些便头痛,又想抽红软万宝路了。
周先生送夏小姐回家,站在巷子口与我告别,说你先回吧,风挺凉的。
这个男人,从不擅长说些甜言蜜语,在感情中容易吃亏。这是夏小姐对他的评语。
从来都搞不清楚这个男人对我的企图,距离远一点就淡了,近一点又倦了,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没有亲吻,更没有至死不渝的誓言。就那么不冷不热,不近不远,模糊暧昧的共存着,像两个直接简单而又愚蠢的傻瓜。
我目送他驾车离去,想象这个城市中的男女,都是这般模糊暧昧的相处吧。
毕竟,爱与不爱都很累。厌倦了所有空穴来风、交织纠缠的情感关系,不过一场你给予我、我赐予你的空欢喜。
灭掉所有的灯,只剩下那个冷清孤傲的女声唱着,让我感激你,赠我空欢喜。
【爱与不爱都很累,城市中男女之间的关系愈渐变得模糊暧昧而难以定位。远一些就淡了,近一些又倦了,就那么一点分寸,却总是把握不住。所有情感关系,不过一场彼此赐予的空欢喜。何不做个直接简单而又愚蠢的人,要么拥抱,至死不渝,要么转身离开,相忘于尘世。】 给韩小姐的话 回复人: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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