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疽,却不能
每当我追溯自己的青春年华时,那些日子就像是暴风雪之晨的白色雪花一样,被疾风吹得离我而去。
对于一座城市,你所喜欢的不在于七个或是七十个奇景,而在于她对你提的问题所给予的答复。或者在于她能提出迫使你回答的问题,就像底比斯通过斯芬克司之口提问一样。当我越来越关照自己的内心,我对世界的欲望就越少。我不需要任何东西,除了我所爱的:一个爱人,一个文本编辑器,一条自己常走的石子小路,一个耳机,一本好书,简单的食物,御寒的衣服,以及户外世界。迄今为止,在这个地方谎言一直是真理;然而今天,就连谎言也不再真实了。
曾经我问过一个人:如果我失眠了,那么全世界会跟着失眠么。至少我会。她天真的回答到。倘若真是这样,那么她怎么会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失眠,什么时候又会醒来。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一直无眠。要么,一直睡去。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实在太累。
前几日去乐购,看到她站在她不爱喝的立顿抹茶味的奶茶柜架前,左手提着一篮子的泡面,右手从立顿奶茶慢慢滑落到香飘飘,拿了麦香味的放在购物篮里。心里瞬间空荡荡的,你把立顿抛弃了,你还是最爱香飘飘。只是庆幸,你还记得我最爱立顿。从乐购出来,跟自己玩着红路灯的游戏。红灯,转弯。绿灯,直行。漫无目的地走下去,看看这个城市最后会把自己逼到何处。把自己锁在浴室里,像是在考验着灵魂承受悲痛的极限。有几度差一点快窒息,还是强迫着要继续支撑下去。一直被自己规定不能哭泣。于是就安安心心的告诉自己,眼眶里泛起的液体不是泪珠,是烟雾弥漫中凝结在瞳眸里的水蒸气。
然后心安理得地告诉自己,不能在一起就不能在一起吧,也许,一辈子也没那么长。
和母亲生气,母亲赌气回家了。空荡荡的房子又剩我一个人了,穿过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仿若走了一个世纪之久。父亲打来电话,虽言语不重但还是责怪了一番。厨房里什么也没有,去水果店买了一些橙子当做晚餐,悲搓的切到自己的手指,有些伤口看似不经意划伤,却有着折磨人的痛。悲伤之余,莫名的流鼻血。肆无忌惮。
你知道那种把被眼睛抛弃了的眼泪再吞进眼睛里的悲怮吗。你知道那种被所有人抛弃了然后自己寻找安全的悲怜吗。你知道那种明明被别人丢弃后,明明已经经历过覆水难收的悲伤之后,明明告诉过自己不会再犯相同错误的时候,可是那些人又后悔了。他们真挚的告诉你,你回来吧。曾经在最悲伤的时候所期待的一句话,曾经在最绝望的时候所安慰自己的一句话。当终于等到这句话的时候,再也没有当初预料之中的惊喜。这或许是你们所不懂的,因为你们还是你们。而我已是那个“烂柯人”。
这种难过深得就算是巨石扔下也发不出声响,这种悲伤微小的就算缩成肉眼也看不到。
你怎么会知道,你又怎么可能知道。
用一整个季节的纯白来渲染一种孤寂,没有色彩的宣纸在春天来临的时候洒满了淡红。你重新拾起画笔画上上个季节的符号,你一直说:如若遇见,勿忘勿念。身旁擦肩而过的人的面容已渐渐的淡忘,黑白胶片浓缩的点点滴滴的往事,淡如春雨,细弱流苏。你已经不在记起哪一天早上和谁说你好,哪一天晚上和谁说晚安。
面对世界持重。虚实的面容。我们的焦虑不可救药,我们的存在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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