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去和昨天和解吧

首页 > 美文 > 感人日记/2019-02-0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他说孩子去和昨天和解吧 就像我们从前那样。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有一味药,叫独活。”

我没有倔气,只是诚然不是个幽默的女生。耳塞里放着去年听力的真题,接连几次的静脉注射已使手背泛青,也使这次扎针不那么轻而易举。我总习惯撇过头去,但想到护士拿着银色针头在皮肤里反复试探总难免心有余悸。对面吊盐水的是个瘦削姑娘,我百无聊赖地看着她在电视插播广告的时间咀玩一个拳头大小的苹果。不久,一个我笃定不是男友的男生拿来一袋鸡米花,可乐,圣代给她做晚餐。男生戴粗框深色眼镜,平顶头,微胖,才是因穿鞋晒不到的缘由,他脚踝上两圈尤其白的皮肤显得喜感——是个如东北汉子憨诚的南方男孩。他说他听完电话后搭公车来,他说他明天非要继续扮演小跟班的角儿,他说他合该被还这铮铮的人情不如去看陈小胖的《全球热恋》。他们的笑谈何其让人羡慕,又令人有无所依傍的碍事之感。分明记得上一次有这思量是在两年前,我在小号里写“我不能悲伤的坐在你身旁”的秋分。而今鹭鸟已然成了别处的猎人,而我也该在光阴的急流中打捞另一张陌生人的面孔,作我唇齿与岁月的多年分野终于弥合的纪念。

 

 

 

“你饿不饿?我给你点儿童套餐吧。”

唯一一次和父亲庆生是十岁那年。他是个传统的男人,故“十”之于他也非无足轻重的数字。对儿时的印象实在难以深刻,只记得他指着菜单一角说“那就这分儿童套餐吧”。幸运的是那时可以和门外的麦当劳叔叔免费照相,并且好奇于可以随及得到照片。那人将其轻甩几次,原本白色的底便会神奇地显现出你伸出指头摆耶的影像。长大后才知那是拍立得,可以随时印刻你的情绪的相机,也是自那时起,我开始觊觎自己也能有这样的宝贝。我觊觎很多东西的,尽管很少或从没有在以后的日子拥有过它们,想来自己还真是比贪腥的蚊蝇更惭愧。那天请假出校门去医院本是一个人的任务,我且向同学借来电话准备向父亲报安。却不知走在小镇上没多久便意外地碰见他。“老,老爸,你怎么会来?”他没有回答,走近我,“你饿不饿?”他说。接着领我到镇上一家小面馆填肚子。是仅仅几十平米的陋室,灶台设在外面,一张红木桌与瓷色塑料桌占去大半空间。拉面的是个粗勇丰腴而热情的当地妇人,操着一口地方话倥偬地招呼来客。父亲坐在对面,我们不说话。我好像懂了,书上说的:生活在和解与体恤中,平静的流淌下去。

 

 

 

“天亮了,但又有何关系。反正日光总是带来浓雾。”

要不是沿街橱窗内的模特身上从露骨的褶裙换做了柔软的毛衫,否则我会以为自己一直在同一天的时钟上行走。在掎裳连袂的公车上和同学说起小学生涯的彪悍碎事,再说起同学录时我俩皆吐起槽。“对啊,那些保持联系的话真是混蛋一样。”我说。声音因鼻塞还喑哑着,像暑假看的《蓝精灵》里邪恶的格格巫。可是真是这样,看首页上的毕业照常常让人气结,好像你非要催醒那上面的所有面孔,好像藏匿已久的他们还会掉托出来和你争执笑闹,接而又安分地回到画面里去,一如既往机械又不动声色地笑,他们如是神出鬼没。叫你无所遁形,又叫你辨认不出。你只有再为自己寻觅更忠实的观众和更舒放的表演,毕竟做什么都是在为内心的安详而努力

 

 

 

“那人是找伴的,又怕守不住约。”

不忘借白纸画日历,不忘凭此计算时间的重量。不忘听电台,不忘用感同身受的情绪交换别人的故事。不忘在练习本上写白日小憩的梦,不忘用断简残篇饲喂出一个新鲜的自己。真挚又狡黠地羡慕很多人,愚直又晦涩地会错很多意。不甘心,不平衡,又不倾诉,闹过几次畅怀,自己像个傻子,也笑骂别人真蠢。你知道她么。

 

要是哪天她来到这里,与你对坐,你是否愿意提示她,那里是黎明的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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