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的下午空茫茫

首页 > 美文 > 感人日记/2019-02-0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我爸爸那会儿和我玩双人的,最后我们都能通关。现在想想,美国有业余乐队用口技吹奏出魂斗罗那经典的配乐伴奏,新浪视频上有个孩子居然能在5分钟内玩通关,经哥哥鉴定那绝对没有做手脚,我们是那么执著于童年。电脑游戏里那么多攻略和作弊码,输几个字母马上就“命无限”,跟当年多少个假期里的日日夜夜我们奋战在小霸王前面眼睛紧盯电视机屏幕口干舌燥很久换一个姿势通关以后才发现浑身酸痛相比,无趣了很多。

 

【7】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为什么就是不会计算时间,为什么就是不会算钱,为什么遇到应用题就转不过弯儿来。直到现在还是我致命的弱点。

 

每当一次考试来临,每次名次表被张贴在班里,每个人都变得尴尬而心怀鬼胎,人与人之间的对比一时间非常强烈。在那张薄薄的纸上,同学、朋友都不再像平常般熟悉,全部转化成一系列按次序排好的冷冰冰的数字。就像在成人的社会里,金钱决定着一个人的地位,而在学校里,成绩不好,便是一个人最大的耻辱。虽然我们不知道可以多么“不怕”这个天下,但深谙在目前的学校体制下,学好功课,至少就不用害怕考试了。这其中的微妙和复杂,实在一直一言难尽。就好比小时候的期末考试,总有一回是连着过年的,那是没有黄世仁的年关。

 

我们所受的学校教育是冰冷的,放寒假前,我们惶恐的把成绩单塞进书包里,我们并不知道未来如果不做科学家又会怎么样,我们也没有想过如果学不好数理化是不是真的要去扫大街,一脚踩在积雪融化的冰水里,弄湿了裤脚。

 

我们为此哭泣,我们为此觉得自己非常非常的糟糕。

 

【8】我们想要一起住在大房子里

那年《十六岁的花季》在全国重点上海中学里拍摄,于是我们都很向往考去这所中学跟白雪、欧阳严严做同学。对寄宿制学校生活极端向往,觉得傍晚穿着拖鞋去水房打两热水瓶的热水都是美好的,更不用说宿舍里面没完没了的夜谈会,以及夜自修后跟喜欢的男同学走一段永远走不完的林荫小道。

 

我们想要一起住在一所大房子里,我们想要跟同龄人生活在一起,我们渴望集体生活,渴望春游秋游和军训,渴望夏令营,或许是因为我们需要某种更亲密的关系,我们总觉得体育课时聊天的时间不够,我们希望有一整夜一整夜的时间让我们与朋友呆在一起。

 

【9】朋友是被拆掉的旧房子

城市建设总是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房子总是在拆迁,卖玩具的商店,卖卡带的市场好像一夕之间就被风卷走了。后来这拆迁发展到某一天,我们的好朋友也要搬走了,临走前我们眼含泪光奔到她身边,依依不舍并塞给她我们最喜欢的手镯,再后来连自己也要搬家了,甚至还搬了很多次,换了很多电话。

 

那时候没有网络,只有公用电话和信件,所有的联络都很轻易地被终断。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写信,我们在信里说学校里哪里男生在追自己,今天又跟那个老师上课顶撞了,放学的路上又碰上了那个暗恋的男孩子。后来那些信就杳无音讯了。

 

所以我们不断与我们童年的朋友失去联系。当那些旧朋友一旦跟我们隔开一段距离,也就变成了捉摸不透的陌生人,那从小习得的古老谨慎和戒心,使我们不知道怎样去恰当的表达自己的感情,而他们也一样,于是就只见我们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散成一个个孤立无援的点。

 

我们不能像我们的父辈或者祖辈那样在同一栋房子里终老,我们不能像他们一样拥有那么绵长的友谊,拥有一辈子的朋友。

 

【10】当孤独变成了长明灯

小时候的孤独跟现在的孤独根本不能比。

 

小时候的孤独只是星期二下午的孤独,可晚上电视照常播放;是没有变形金刚的孤独,可新年一过就能同时拥有两个——算上姐姐的;是朋友相继转学的孤独,可自己很快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去认识新的朋友。小时候的我们是那么地容易满足——就好像一个人穿越一条冗长却布满感应灯的走廊,虽然会不时的陷入黑暗,但只要向前一步,就会迈入光明。

 

长大之后的孤独,却是所有的灯都换成长明灯,环顾四周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