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好诗12首及其漫谈(十六)

首页 > 美文 > 感人日记/2019-02-03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沉沙。”

  

  像是微型武侠小说,更能让人联想到易水送别。而“折戟”、“沉沙”化用古诗,自然而然,羚羊挂角。诸位耐下心来,且让我们于曼妙的今诗中,再次领略古诗之美,附:

  

  《赤壁》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杜牧

  

  再看:

  

  “是风,

  在沙漠上摁出的月牙和逗点。

  是你看出我磐石一般的内心,说诗骨清,

  诗骨傲。”

  

  “月牙”和“逗点”,写景传神,不落俗套。而“诗骨清”、“诗骨傲”更是在读者眼前喊出了一位旷世独立,玉树临风的的“诗侠”形象!

  通篇来看,该诗歌语言上凝练简约、干净利落;意境上恬淡悠远,风骨铮铮。

  

  《早晨,我被汽笛催醒》

  

  我的心被汽笛声牵绕

  柔软如七月的水

  

  在七月

  村口的那棵桑树下

  被桑椹染红嘴唇的男孩女孩

  全不顾衣衫上洗不去的斑点

  王阿狗家的那头老牛

  没事时就驮着王阿狗家的妹妹转悠

  多少张嫉妒的脸呀

  都哪里去了

  一头白发的王爷爷瞧了我半天

  干瘪的嘴没送出半句乡音

  

  故乡的天空已不挂袅袅的炊烟

  汽笛呀,你别声声催

  

  ——轻轻竹语

  

  漫谈:呵呵,终于写到了竹子这首,这令月华精神为之一振!该诗歌,乍见于竹子博客,初读,并未能深领个中奥妙。然而,在此后的一再阅读中(结合天琪评论),愈读,愈沉醉于其滋味,直至月华感慨:竹子《汽笛》,一首不可多得的上乘好诗,当选录而漫谈之!

  读竹子散文,让月华认识了两枚词语:一曰“行云”,二曰“流水”。诗歌具有兼容性,竹子此诗,采用的亦是散文笔法,却极具诗之神韵。

  在“故土”日益流失的今天,越来与多的人“背叛”乡村,投向城市的怀抱,物欲横流现代化的社会,国民精神之“根”也正在弱化。诗人则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诗以记之。

  诗歌开篇以“汽笛”始,末篇以“汽笛”终。“汽笛”与“汽笛”之间,形成一个“瓶子”,被诗人灌入别样的“乡情”。

  中段写村中见闻,先写“被桑椹染红嘴唇的男孩女孩”,再写“多少张嫉妒的脸呀/都哪里去了”,最后写“一头白发的王爷爷瞧了我半天/干瘪的嘴没送出半句乡音”。由浅入深,层层递进。而写“王爷爷”的那句,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沧桑无限!其力度,丝毫不减于贺知章的名篇《回乡偶书》中的那句: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再看:

  

  “故乡的天空已不挂袅袅的炊烟

  汽笛呀,你别声声催”

  

  炊烟一样的抒情,摇摆着袅袅的余韵。诗人的一腔乡思,尽融于一声焦灼的呼唤:“汽笛呀,你别声声催”。汽笛啊,可城市化的汽笛,依然在鸣叫。

  读至此处,禁月华不住扼腕轻叹,荡气回肠,一股无言的忧伤潜上心头,拂之不去,挥之还来……

  

  

  《秋风》

  

  秋风仿佛是强盗,它不仅掠夺

  我身上的花朵,枯枝败叶,还要

  掠夺小松鼠的松子,秋虫的生命

  

  它让我的体内越来越荒

  越来越凉。从寂静的山谷

  到萧索的田野,仿佛只剩下风吹

  

  吹走光阴。也吹走我的骨头

  令我空怀一颗悲悯之心

  

  ——锦绣

  

  漫谈:锦绣经常给月华以鼓励,是月华的挚友之一,而秋水和夜鱼,时常提醒月华,要清醒,莫沉醉,两人皆是月华的诤友。挚友也好,诤友也罢,二者形成互补,不可或缺。闲言少叙,姑且就诗论诗。且看:

  

  “秋风仿佛是强盗,它不仅掠夺

  我身上的花朵,枯枝败叶,还要

  掠夺小松鼠的松子,秋虫的生命”

  

  诗人以“秋风”起笔,喻以“强盗”,为诗歌定下基调,再写下去便是深化与拓展了。秋风掠夺“我身上的花朵,枯枝败叶,还要/掠夺小松鼠的松子,秋虫的生命”,内外结合,属广义上的“内化”手法,或曰“泛内化”。再看:

  

  “它让我的体内越来越荒

  越来越凉。从寂静的山谷

  到萧索的田野,仿佛只剩下风吹”

  

  由外而内,抒写生命的真实。诗人混融万物,已然超越自我。诗人的体内,有的只是“寂静的山谷”、“萧索的田野”,除此之外,便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秋风!再看:

  

  “吹走光阴。也吹走我的骨头

  令我空怀一颗悲悯之心”

  

  至此,“秋风”这个意象已经得到升华,秋风已不再局限于大自然的秋风,它更是人生的“秋风”,秋风吹走了诗人的所有,甚至包括诗人的“骨头”,而诗人体内所剩下的,只有那么一颗“悲悯之心”了。万物都被吹走了,一颗悲悯之心又有何用?故诗人曰:“空”怀一个悲悯之心!

  踯躅于人生的秋天,诗人虽无可悲悯,然而诗人的“心”却弥显可贵!一个空空的形体,内怀一颗砰然跳动的“悲悯之心”,这让月华想起了一首诗:

  

  《灯笼》

  

  你是我遇见的第一朵雪

  遇见你

  我就变成了灯笼

  ——把自己掏空

  把你放进去,再用月光点着

  

  ——月华

  

  

  附:本期漫谈得到了朴树林、轻轻竹语、聂泓三位诗友的大力支持,特别致谢!月华向每一位来访的诗友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