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生
老太八十几岁了,硬朗的很。之前因为随访所以去她家一次,一个人住,低矮的老房子,一个简单的吊扇,低得快挨着头了,老式的厨房厨灶,房屋就像江南普通农村的老屋子,很矮,里面有些暗,屋顶的梁木被熏得变了色。就是在这挤挤仄仄当中透漏出现在很缺失的生活味道。
老太经常来打针。时间长了就很熟了。我看着老太一头闪光的银发,您这头发真好。老太笑了笑。老了,全白了。
有一段时间,老太不停地来打针。
咳嗽两声便要打针,给开点药都不行,一定要挂水。没病的时候要来打参麦、氨基酸之类的营养针,一旦来就一定要打的那类。总之隔三岔五的来,稍微一点小毛病总给人一种很郑重的感觉。随时有天塌下的感觉。
时间一长,我便注意到了老太的奇怪举动。一注意我便发现了,老太其实只是得了一种心理的恐慌病。她恐慌的是暮日的到来,八十几岁的老人,她怕了。她只能这种方式安慰安慰自己。
有时候,觉得生命很长。八十几岁,该到了怎么得疲惫怎样的无奈呢。一辈子触尽了生世奔波,看尽了人间繁华凋零的更换,是不是会有点厌烦有点疲惫有点想超脱的感觉呢。
看到了老太,我觉得纵使时间在长点,她还是恋着这个尘世。纵然红尘滚滚,曾经硝烟弥漫,纵然曾经爱恨交悲,也许难舍难分,但是不管怎样,都没有过想放弃。到最后,看一路风云颠簸,风轻云淡中却还是那么的不舍。我们在意的是什么?或许就是这看风景的根本吧。只有留住了生命,我们才能继续看下去,才能体味人生的五味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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