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爱情故事

首页 > 美文 > 长篇故事/2019-01-14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头呢?怪不得又有人说,距离产生的不是美,距离产生的是小三。是的,我承认我不是没有对小楷产生过动摇。那是社会体育系的一个男生,我在学生会的同事,瞎了眼的人也能看出来他喜欢我。他是一个很好的男生,高大,幽默,体贴人。他还有一个动听的名字——韩超。尽管我对他不冷不热,还暗示过他我们不可能,他却一直对我很好,即便现在也是如此。昨天上课的时候,我收到快递公司的短信通知我有个邮件到了,估计是我网购的那件T恤到了,我很想早点拿到它,这件T恤我在网上看了好久,但是我走不开,我就发短信让他去帮我取,当时还下着雨,他二话没说就骑车去市南区帮我取了回来。我不否认我曾对他动过心,这么好的一个男生谁不会动心呢?但是我有小楷。如果没有小楷,我一定会选择他。

  我爱小楷,小楷也爱我。我愿意等到这段异地恋的结尾,那就是我们毕业了,我和小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有人说,异地恋是幸福的,因为熬到毕业,别人都分手了,而他们却因为不渝的坚守,终于走到了一起。别人都是先甘后苦,而异地恋却是先苦后甘。毕业即分手无疑是痛苦的,可是为了等待毕业之后的相守也是漫长的。但为了这最后的甘,我愿意忍受现在的苦,哪怕是漫长的苦。我好多次都梦见同样的场景——小楷是我神气十足的新郎,而我,是他不可替代的新娘。

  火车上的时光实在是太漫长了。我好几次想掏出手机给小楷发短信,可又忍住了。说好了,我要给小楷一个惊喜。随身带来的新版《百年孤独》我翻来翻去怎么也看不下去,我感觉这趟旅行似乎少了点什么,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车厢里不知谁的手机铃声响了,竟和我的短信提示音一模一样。我这才想起来少了什么,少了小楷的关心,少了小楷短信里的问候和给我解闷的冷笑话。这趟旅行,小楷怎么一次也没有给我发短信呢?以往我坐火车的时候,手机总是滴滴响个不停,一条一条都是小楷发给我的短信,问我吃东西了没有,不要饿着;问我要不要睡一会儿,不要太累;问我到了哪一站,等等等等。可是这次我打开收件箱,里面却一条未读短信也没有。哦,我忘了,这次我没有告诉小楷我要去看他,他怎么知道我一个人在烦闷地坐火车呢?可是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我继续浏览收件箱,发现小楷给我的上一条短信还是上周五的,已经四天过去了,他竟然一次也没有给我发短信。我再打开通话记录,更夸张,我们上一次通电话还是半个月以前的事情!

  这在以往是不可能的事啊。大一的时候,我们每天都要打三四个小时的电话。电池没电了就换一块接着打。手举酸了,就换一只手,如果再举酸了就摁免提。那个时候我们有说不完的话,我们谈高中的糗事;哪个男生跟哪个女生的桃色新闻;最吸引我的是,他会告诉我很多高中时暗恋我的细节,比如下晚自习之后大家都走光了他偷偷跑到我的座位上坐一会儿,比如放假的时候远远地跟踪我回家,我不经意的回头会吓得他赶紧闪进路边的一家小店……等等等等,这些都是我深感兴趣的,当然也是我从来不知道的。原来暗恋一个人竟是这么有趣的事情!我总是逼他在电话里讲啊讲,即使有些细节他之前讲过了,我也还是百听不厌。我们从早上讲到中午,又从下午讲到晚上,我们似乎有三生三世也讲不完的话。我记得那阵子电话费在我们的生活开支里要占到相当一部分比重。怎么到了现在,半个月都没有通电话我竟毫无察觉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转变呢?我想不起来,却不甘心。我编了一条短信发给小楷:“楷,你在干嘛呢?我在上自习,教室没人,想你了。”火车不停地穿过一段又一段的隧道,信号时有时无,隔了半小时,手机终于滴滴响了起来:“宝贝,我也在自习,我也想你。”

  只有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吗?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清汤寡水了呢?以前我用宿舍的IP电话,舍友不在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打情骂俏,却也不敢在电话里太过放肆,因为她们随时都有回来的可能,我实在不好意思让她们听到太过露骨的情话。像做贼似的。我们就慢慢开始改用短信了,在短信里接吻,用短信拥抱,在短信里互相抚摸和缠绵。小楷你不知道,三年来我都是抱着一只毛绒玩具睡觉,那是一只洁白的兔子,它有两颗洁白的兔牙和两只美丽的耳朵,每个晚上我都把它想象成你,把它紧紧贴在胸口。这个时候舍友都已熟睡,只有我的手机屏幕还一次次亮起,小楷,那是你的短信在静静地抚摸着我。

  我坐在座位上烦躁不安。车厢里鼾声渐起,类似水纹震荡的声音此起彼伏,而我,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小楷,你不知道此刻我多么想你。我恨不能自己去驾驶室开火车,把火车开得飞快,我要向你飞去,小楷。

  以往每次我们去看对方时总会提前通知对方,好让彼此陪伴这漫长的旅程。列车一抵达重庆北站,我就能看到小楷站在出站口东张西望的样子。我享受这样的相逢,三年来,我无数次经历这样的时刻。每一次,我都会把它写在我的私密博客日志里。

  只有这一次,我没有提前告诉小楷。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给小楷惊喜,小楷却先给了我一个惊喜。邹小楷,这惊喜未免也太大了吧?

  真巧,我刚到小楷他们学校北校区门口时,就看见了小楷正往外走。不过不是小楷一个人,一个女生跟在他身边。我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冒上来,我问她是谁?小楷惊愕地看着我说:“覃丽,你,怎么来啦?”我指着旁边的女生问:“她是谁?”小楷不说话,站在那里一脸尴尬。那个贱人竟不要脸地推了我一把:“你是谁呀?小楷,她是谁呀?”我一巴掌抽在那个贱人脸上:“你说我是谁?你说我是谁!邹小楷,你告诉她我是谁!”我没想到的是,邹小楷竟然来推我:“覃丽,你怎么打人啊?”

  我又在火车上了。我不想哭,真的,我一点都不想哭。哭是弱者的表现,我不是弱者。莎士比亚说:“弱者,你的名字叫女人!”去他的莎士比亚!还好,我的泪腺挺争气。天却不争气,竟突然下起雨来,瓢泼似的。好久没下雨了吧?我的偏头痛犯起来,头晕脑胀,我太累了,我只想趴在桌子上睡一觉。我梦见我躺在宿舍的床上,还是我的床舒服啊。我侧过脸,发现那只绒毛兔子已经脏得不行了。是啊,好久没洗了,似乎从来也没洗过,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呢?洗了是不是就没以前光洁了呢?反正,白兔子都快成黑兔子了。我把它扔在一边,却又觉得空落落的。我坐起身,掏出手机给韩超打电话,想让他给我买一只绒毛玩具。如果他恰好给我买了一只兔子,而不是别的熊啊狗啊什么的;如果他恰好挑的是白色,而不是别的颜色,我就答应做他的女朋友,而且,我要……第一时间破处。就这样。还等什么呢?电话通了,韩超的声音有些兴奋过头:“覃丽,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这两天你跑哪儿去了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谈恋爱啦!啥时候领你见见……”我头疼欲裂,我把电话扔在桌上,仰面躺在床上。刚躺下,有人推门进来。我扭头看,是马晓萍。我说:“晓萍,把门关上,我想睡一会儿。”马晓萍跑过来喜气洋洋地摇我说:“哎呀,大白天的睡什么睡呀?覃丽,难道你没发现我染头发了吗?”我抬头看,一条棕黄色的瀑布挂在了她的头上,像一只营养不良的三黄鸡。马晓萍,你真是越发难看了。我心里一阵恶心,闭上眼,说:“晓萍,我头晕,你让我睡一会儿。”

  我感觉身体的某个部位被拽了一下,跟抽筋似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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