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醒为师者:再美的师生恋也是浮云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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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8月14日下午1时许,四川广元市旺苍县化龙乡一间农舍内,一女孩的凄惨叫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正在午睡的主人刘现皇和妻子罗桂香慌忙起床查看,只见传出惨叫的房间正是自家17岁女儿刘星的卧室。当推开虚掩的房门,刘现皇看到,女儿已淹没在火海中,躺倒在床前地面上痛苦翻滚惨叫,不时有火星溅出把床上的蚊帐烧出一个个的小洞,房间中弥漫着柴油和烧焦的味道。刘现皇和妻子儿子一边灭火一边拨打110和120报警求助。救护车赶来时,已经面目全非的刘星对几欲昏厥的妈妈微弱地说出了一句话:“妈妈,莫要救我了,让我死了吧。”

警醒为师者:再美的师生恋也是浮云一场8月17日,因伤势过重,刘星离开人世。经广元警方事后调查,刘星系自杀,而刘星父母说,这已经是女儿的第二次自杀行为。这个正值花季的17岁少女,为何要以如此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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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6月中旬的一天下午,刘星的父亲刘现皇突然接到广元市利州中专学校的电话,电话中,女儿的班主任宋老师语气急促地说:“你女儿病了,快把她接回家去!”一向健康的女儿怎么突然生病?爱女心切的刘现皇顾不上多问,和妻子立即赶往学校。来到女儿的宿舍,只见几个同学围着刘星坐在床边,女儿一脸泪水满眼凄惶,手腕上包扎着雪白的纱布,鲜红的血渗透出来,格外刺眼,也刺痛了刘现皇的心!刘现皇这才明白,老师所说的“病了”,竟然指的是女儿割腕自杀!

刘现皇夫妻是广元市旺苍县化龙乡农民,夫妻俩一共生育了三个孩子,今年17岁的刘星排行老二,她还有一个大她两岁的姐姐和一个小她5岁的弟弟。三个孩子中,刘星出落得最为抢眼,左邻右舍提起她总是夸赞:“这个娃娃白白净净个子高挑,从小到大都乖得很。”

2013年6月,16岁的刘星从旺苍县化龙小学(含小学部和初中部)初中毕业,考入广元利州中专读书。当年底,看着女儿从学校带回的“学习标兵”、“优秀学生”等多张奖状,刘现皇夫妻无比骄傲。他们做梦都想不到,这么好的女儿有一天竟会割腕。

通过老师和刘星同寝室同学的讲述,刘现皇大概了解到:事发前一天早上,寝室同学叫刘星一起去上早操,可刘星说身体不舒服,一个人留在寝室躺了一天。次日上午,宋老师见她还没去上课,到寝室查看,结果发现刘星的左手腕竟有多道还在流血的伤口,一再追问下,刘星说是刚刚用削笔刀割的。

宋老师检查后见伤口并不深,于是找来纱布和酒精,帮她包扎起来。宋老师问她为何割腕轻生,可刘星闭口不说一句话。见刘星依然情绪不佳,宋老师向学校教务处汇报后,通知刘星父母带她回家照顾。

女儿回家后,刘现皇发现,原本爱说爱笑的女儿总是一个人发呆。刘现皇和妻子心疼又着急,带着女儿到广元市中心医院体检,医生说“都正常”。夫妻俩又带女儿去精神科做检查,此时,刘星终于开口了:“我没得病。”而精神科医生也告诉刘现皇:“你女儿一切正常。”刘现皇夫妻只能带女儿回家。

就在全家人为刘星的怪异焦急万分的时候,一个星期六的上午,一名长得高高帅帅的20多岁的陌生男青年来到刘家。罗桂香发现,刘星的眼神一下子明亮起来,人也像突然复活了一样,高兴地给家人介绍说:“这是我初中的数学老师魏老师。”魏老师带着歉意说:“我听说刘星身体不舒服,特意来看看她,跟她谈谈心就走。”未等魏老师说完,刘星已把他拉进房间关上了门。

近一个小时后,魏老师从刘星房间出来告辞走了。刘现皇发现,女儿的表情与刚才魏老师来时判若两人,脸上有明显刚刚擦过的泪痕,反复盘问,刘星又不说话了。这天,刘星的姐姐刘月也在家休息,看到妹妹的样子,刘月又急又气,她把妹妹拉回房间,劈头盖脸地追问:“你今天必须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魏老师跟你是什么关系?你要是不告诉我,以后就不要叫我姐姐,我没有你这个妹妹!”姐姐一番凌厉的数落,字字如锤,刘星终于哭着向姐姐敞开了心扉:“姐姐,我从初中开始就和魏老师谈朋友了。可是,他骗了我。他还有一个女朋友,是我们初中的老师……”妹妹的话让刘月十分震惊:“你割手腕就是为了这个?”刘星把头埋得低低的,刘月看到泪水不停地从妹妹脸上滑落,她心疼万分搂过妹妹,帮她擦去眼泪:“你怎么这么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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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现皇夫妻听刘月讲出刘星割腕的真正原因后,既意外又痛心。商量后,决定让罗桂香单独跟刘星推心置腹地详谈。刘星终于告诉妈妈,初二时,自己就和魏老师恋爱并在学校的寝室发生了关系。她还打开手机登录QQ,将自己跟魏宏的聊天记录给妈妈看,刘星的妈妈惊讶地看到了魏宏与刘星曾经温柔的对话和诺言。魏宏多次给刘星勾勒美好的未来画面:“再过几年,等你长大,我就娶你。”“将来我要给你在海边买一所大房子,我们一起住在那里,看日出日落,过幸福的生活……”刘星显然对魏宏描绘的未来图景充满了期待,她在QQ空间写道:有了他,生活是玫瑰色的,充满了美好的色彩……同时,刘星还给妈妈看了手机里保存的她跟魏宏偎依在一起的多幅自拍照……

在妈妈一再的追问下,刘星吞吞吐吐说出了越来越多的真相:魏宏是四川广安人,比刘星大8岁。从刘星进入魏宏任教的学校读初一开始,魏宏就在学习上和生活上对她格外关照,因魏宏长得帅气,性格又开朗热情,同学都很喜欢他,刘星更是对他着迷。初一下学期开始,她跟魏宏的关系发生了改变。他们经常背着其他师生偷偷约会,还多次在魏宏的宿舍和自己的寝室发生关系。本来以为魏宏会兑现承诺,等她长大娶她,没想到,2013年,在她初中毕业考入利州中专后,她就感觉魏宏渐渐地对她不像原来那么热情了。

通过回忆几次与女儿的交谈,罗桂香还原了女儿与魏宏的恋爱经过的大概:利州中专距离魏宏教书的化龙小学有100多公里远,因各自工作学习都很繁重,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了,只有通过网络和手机联系,随着时间的推移,刘星越发迷恋魏宏,可她并不知道,魏宏除了她,还有过一个女友。2014年初,已很久没有见到魏宏的刘星,在用手机登录QQ时,发现多了一个新功能——“关联他的QQ,就能掌握他的动向”。出于好奇,她关联了魏宏的QQ号码,结果惊讶地发现,有一位女老师多次在魏宏的空间留言,语言暧昧,而那位女老师她也认识,就是教小学部语文的姜文华老师,南充人。

刘星感觉姜老师与魏宏年龄相当,与自己相比,他们两个可谓“门当户对”。这样的发现,让刘星陷入恐慌和纠结。她打电话质问魏宏,两人第一次在电话中发生了争执。刘星斥责魏宏对感情不专一,而在魏宏眼里,她不过是个无论年龄和心理都不成熟的黄毛丫头,他怒吼着说她偷偷查看自己的聊天记录,不尊重自己,还说她幼稚,并粗暴地挂断了电话。

刘星觉得自己受了伤害,十分委屈。她在一次跟姐姐聊天又说起魏宏。她当时还赌气在网上故意网聊了另外一位广元的小学老师,并截图给魏宏看,试图让魏宏对自己伸手挽留。没想到,魏宏干脆表示:“你交往别人,那就分手!”心生恐惧的刘星立即和别人断了来往,求得魏宏的原谅,两人又和好了。

事发后,刘星的姐姐进入妹妹的QQ空间,打开她对外加密的私密日志看到:2014年元旦,魏宏专门带着刘星到梓潼游玩,两人在成都一家宾馆住在一起。“一起温存的夜晚,魏老师当着我的面承诺:‘宝贝,我最爱的人始终是你。5月9日,在你17岁生日那天,我会送上鲜花和礼物。’我真的高兴万分,充满了期待。盼啊盼,终于盼到生日的那一天,等到的却是另一份‘礼物’。他一天都没理我,同学告诉我,那天看到他跟姜老师在一起。我不相信。我要等他回心转意,他一定会回头的……”刘月从时间上推算,刘星应该是在苦等了一周后,仍没等到魏宏的回心转意,于是心灰意冷,在寝室割腕。

刘现皇夫妻为女儿这么小就陷入早恋既气愤又无奈,觉得女儿深陷师生恋无法自拔,魏老师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必须对女儿的未来负责。夫妻俩商量几天后,于2014年6月22日,将魏宏约到家中,罗桂香对魏宏说:“既然刘星对你爱得这么深,我们做家长的就尊重女儿的选择,但是我女儿毕竟年纪还小,你既是她的老师,又比她大好几岁,所以你要负起责任来。你们若是真的相爱,就等刘星成年之后谈婚论嫁。”对于这个提议,魏老师满口答应。接着,刘现皇夫妻又让魏宏当着他们的面,签下一份保证书:“本人魏宏在此保证,如若刘星因与本人恋爱并且发生性关系,而出现任何生理与精神问题,本人负全责。保证人:魏宏。2014年6月22日。”魏宏签名后,还按上了自己的指纹。罗桂香将这份保证书小心收了起来。可是,一纸保证书未能确保两人的感情稳定不变,很快,刘星又出事了。那么,从上次割腕到这次自焚,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刘星与魏宏的感情又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最终导致她走上绝路呢?

自焚身亡,师生恋终究浮云一场
刘星自焚后,被家人送入旺苍县人民医院,因伤势太重,次日凌晨转入广元市中心医院烧伤科。经诊断,刘星全身烧伤面积达70%,属于相当严重的烧伤,必须立即转入ICU病房。看着女儿眼中盈满泪水被推进重症监护室,罗桂香哭着昏倒在地。刘现皇上前扶住妻子,并赶紧叫来护士。刘星的弟弟刘宁哭泣着说:“中午吃饭前,我姐还好好的,给我洗了两件衣服,还对我笑了一下。怎么睡个午觉就突然烧起来了?”

刘星自焚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当地。15日凌晨两点多,得知消息的魏宏匆匆赶到广元市中心医院探视。正在痛苦煎熬中的刘家人见到魏宏后,情绪异常激动。刘现皇指着魏宏愤怒吼道:“你来干啥子?你把我娃儿害得不像个人……”刘宁则立即拨打电话报警。

面对刘星父亲愤怒的指责,魏宏顿时泪流满面,他哽咽着对刘现皇说:“我就是想来看刘星一眼,你们放心,我会对刘星负责的。”说完就为刘星缴纳了1500元检查费。此时,接到报警的旺苍县公安局木门派出所几名民警赶到,将魏宏带走调查。

在派出所,魏宏坦然承认了自己与刘星是恋人关系,并说,刘星的自焚举动,让他格外震惊和痛心。在民警的追问下,他也讲述了自己与刘星和姜文华之间的感情真相。他说,姜文华是他的前女友,两人谈过一段时间,后来分手,现在并无感情来往。刘星是用QQ关联的方式登录他的QQ空间后,看到了前女友的留言,所以才不信任自己。他同时辩解说,他与刘星是在2014年年初才开始交往并发生性关系的,那时的刘星已经从自己任教的学校毕业,并且年满16岁是自愿的。(这一说法与刘星的说法有出入,但刘现皇夫妻觉得,这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抢救女儿的生命,同时,魏宏必须对女儿的自杀负责。)

魏宏还说,那次刘星割腕后自己到刘家看望刘星,是想劝她想开点,并想慢慢结束与刘星的关系。可看到刘星的样子,他当时根本不敢提出分手。为让刘星散心,8月初,他邀约刘星到成都去玩儿,可刘星对他与姜老师过往的恋情耿耿于怀,要求他必须把姜老师从QQ好友中删除,她才答应跟他去成都。魏宏觉得刘星无理取闹,于是也赌气说,如果不跟我去成都,就永远不会再联系你了。此后,他对她冷淡下来……

8月15日上午,民警将刘星的父母和魏宏同时请到木门派出所。民警说,由于刘星自焚的地点是在自己的家中,魏宏事先并不知情,因此无责。得到这个结论,刘现皇夫妻虽然有些不舒服,却也无奈。但他们对魏宏依然气愤难消,怒斥他把女儿害得这么惨。魏宏无话可说,满是自责,眼中含泪对刘现皇说:“叔叔,虽然我很想努力承担起刘星全部的医药费,但我确实没有这个能力。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去借钱的。”

见魏宏如此态度,刘现皇夫妻还能说什么,他们要尽全力救女儿。然而,在医院治疗的第二天,刘星已不能再说话,与家人交流只能用手在纸上写出想要表达的语言。8月16日,罗桂香看到女儿眼中漾满了泪水,吃力地在纸上慢慢写出这样一句话:“妈妈,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所有的亲人。”罗桂香再次嚎啕大哭晕倒在地。当晚,医生告诉刘现皇,由于烧伤过于严重,刘星恐将不久于人世。罗桂香知道,女儿心中最牵挂的还是魏宏,为了避免女儿走得遗憾,刘现皇打电话给魏宏,叫他来与女儿见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