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世界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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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世界上去

到世界上去

作者:瓦当 著

开 本:大32开

书号ISBN:9787214070593

定价:26.0

出版时间:2011-05-01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那时候我多么孤独,只有滔滔不绝地讲故事,才能把人们吸引到我身边。我的故事粗陋不堪、漏洞百出,像一群没头的苍蝇,像一挂猪下水,像一连串的臭屁。可是,只有你知道我心里多么悲伤,我越讲越悲伤。我笑得越肆无忌惮,心里就越绝望。
*美的死者
没有一个活着的人是我羡慕的,我羡慕的是那个身穿金缕玉衣的死者。白面心中*美的死者就是一个人嘴角流着鲜血死去,这个形象简直让他着迷。白面的嘴角挂着鲜艳的血,脸上凝结着笑容。他功德圆满,如愿以偿。
中篇
被水催眠
死亡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可怕,看不见的风持久地吹拂。我隐隐听见有人在呼唤我,是小玲玲,我在心底一次次答应,我想起来,却没有力气。
浪游赋
此后的许多年,我浪迹天涯。不但游遍了大江南北,并且偷渡去过很多国家,藏在飞机肚子底下周游过全世界。我的爱情早就在我的青春开始之时结束,和任何一个女人做爱,都会唤起我对小玲玲的强烈思念。
重逢
往事历历在目,并不如烟。她看上去有四十岁,身材臃肿不堪,领口绷得紧紧的,盘着一个高发髻,脸像一只巨大的橙子,暗黄,坑凹不平,眼窝深陷。
婚姻一种
这样听起来,简直就像童话,甭说别人,我自己也不相信。幸福不是毛毛雨,不会从天而降,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我隐约记得我爷爷曾经好像说过这样的话,受不完一辈子那些罪,人想死还不容易呢。
肉身漂流
性像一条鞭子天天抽打着他,像一条饿狗死死追咬着他,使他欲罢不能,停不下来。王小勇继续在网络上开疆辟土,继续着肉体的漂泊之旅,正像他的网名显示的那样,他是一名“永不流泪的战士”。
羞辱
他再也忍无可忍,大声吼道:“你在故意羞辱我!”“哈哈哈哈!”一阵放浪的大笑过后,他听见了黑暗中传来回声,“是你喜欢被羞辱!”他猛地举起一直藏在身后的那只手,一柄红色的管钳,向着那声音狠狠地砸去。
终曲
我长出一口气,心满意足地停下来,静静欣赏着自己刚完成的作品。我终于重新塑造出了我的小玲玲,只属于我的小玲玲,谁也不能把她夺走,永远不会迷失,永远不会长大。
下篇
凶手
他云山雾罩地讲了些什么,天上、地下、海里,古今中外,无奇不有……满嘴里跑火车,没一点真事。可是,这样一来,我上哪儿去了?我把自己弄丢了。
心经
外面的世界飞快地倒退着闪开,仿佛避我唯恐不及,像极了我这匆遽无比又漏洞百出的一生。

到世界上去 节选

星期天下午,王小勇骑着自行车满头大汗地找到我,一屁股坐在我床上。刚开始我以为他来找我下棋,后来才明白,他是来告诉我班主任崔大杂碎老师死了。我一听就高兴地拍起了巴掌。随后,又自作聪明地问:“你是不是来找我放爆仗?”
王小勇把头一摇:“不对不对,反其道而行之。”我做梦也没想到,他居然建议与我合送一只花圈。
人民医院后门口有条“棺材街”,这是我给它取的名字,真名倒忘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太平间,这条街上就全都是卖殡葬用品的商店。
我们随便奔着其中一家去,门口招牌上写的是“长寿店”。
“出去出去,该哪儿玩哪儿玩去!”长寿店的胖老板一看见我们,就摇着扇子把我们往外赶。
王小勇把眼一瞪:“我们买花圈!”
“哦?”
胖老板这才收了扇子,满脸堆笑,给我们介绍起生意。屋子里的花圈五颜六色大大小小林林总总,还有纸人、纸马、纸丫鬟、纸汽车、纸飞机、纸别墅、纸家用电器……看得我们眼花缭乱。如果我们有钱,一定会给那狗日的多买一些。谁都知道他贪财又好色。可惜我们都是穷光蛋,*后,我和王小勇一嘀咕,对老板说:“你也别废话了,三十块钱能买哪一个?”
老板一听,从墙角里拖出一只直径一米左右的,这是*小的一种,上面还挂着半条挽联。老板一把撕了去,没让我们看清上面的字。
“你这是不是用过的?”王小勇问。
“怎么可能呀,天地良心。”胖老板也拍起了胸脯。
“怎么上面有土?不是新的?”我拿手指在纸花上抹了抹。
“我的小祖宗,这个又不是瓜果梨桃,要那么新鲜!”
我们不跟他计较,是这么个东西就行。谁不知道花圈拉到火葬场,烧一部分,剩下的就再卖给花圈店。胖老板文房四宝齐全,就是不会写毛笔字。我便自告奋勇抓过毛笔写下“伟大的崔有岁同志永垂不朽!”一行不怎么遒劲有力的大字。崔老师名讳有岁,可我们都管他叫崔大杂碎。“杂碎”在我们这儿可不是一个好词,是人很下流、差劲的意思。*后那个感叹号,声泪俱下直淌到桌子上,淌到了正认认真真地扶着纸边的王小勇的手上。王小勇反应极快,手像一块抹布抖了起来。仿佛碰到的不是墨汁,而是一只死人的手。死人的手,冰冷的手。死人的手,永远保持一个姿势的手……掸去花圈上的尘土,花圈焕然一新。交完钱,王小勇扛起花圈,活像是美猴王扛着一树水蜜桃。一路花枝乱颤来到殡仪室,殡仪室里正在发丧,响着难听的哀乐,一群男女老少披麻带孝正抱作一团哭成个蛋。我们一看横幅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你是不是弄错了?”我问。
“怎么会?我听班长说的。”班长乃官方人士,说话应该不虚。
王小勇又加了一句:“不是弄错了,肯定是死错了。”
“那是怎么回事?”
“要不,我们去病房问问,说不定还在穿衣服呢。”
王小勇净胡说,可我就相信他,因为我也不懂啊。
于是,我们又扛着花圈去了病房。路上碰见几个医生和护士,看也不看我们,想必是司空见惯了。一进病房楼大门,正好和一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可爱慈祥永垂不朽的崔有岁崔大杂碎老师。簇拥着他的,正是班长等一帮舔腚包。
“妈呀!”我们扔了花圈,抱头鼠窜。
事后我们才弄明白,崔大杂碎那天阑尾炎手术刚好病愈出院。王小勇东西耳朵南北听,把出院听成了“出殓”。
这下可把我们害惨了。崔大杂碎重返讲台**节课,就用红粉笔在我和王小勇的脸上各打了一个叉,以示枪毙,随后把我们轰出教室。这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们早已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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