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都兰寺
当桃花盛开
偕同牛汉老师回故乡
我的眼睛有了特异功能
风啊
一个人吼着秦腔从山上下来
聆听排箫
生活
《兰风志》编纂手记
掉落
向远方
在运河工地上
黑的东西和铁
我要翻晒在这片土地上
访居里夫人故居
桥上
我会的
火焰
喊叫水
假如你还在
二十岁的爱情
果园诗人
西照的阳光斜斜地
晴朗
锈蚀
大街上随处可见
赞美
颜色的献歌
仿佛
搬家的事
大地回暖
天山
沪杭道上
妇科B超报告单
幻影中的感恩与守望
乡村墓地
遗言
江中绿洲上的一丛芦苇
一些词想想就可怕
春天的傍晚
从京郊带回来的偶然
一种眩晕

2007中国年度诗歌 节选

细节
　　天鹅湖第三幕
　　齐格弗里德王子选妃的舞会上
　　少女们轮番用
　　西班牙舞、匈牙利舞
　　以及波兰的玛祖卡舞热烈着
　　齐格弗里德王子
　　对发生的一切似乎不屑一顾
　　在恶魔罗勃特的怂恿下
　　他与黑天鹅奥黛尔的经典双人舞
　　抢了少女们的戏
　　我下意识地进入了王子的角色
　　开始假设
　　拥有了齐格弗里德的权力——全世界男人梦想的权力
　　在美人中挑选美人
　　幻想中
　　我拿起高倍望远镜
　　逐一聚焦
　　当和美人缺少距离时
　　瑕疵降临了
　　A角，脸盘太大
　　B角，腰有些粗
　　C角，腿部肌肉明显男性化
　　D角，肩宽伴有皮脂腺分泌过盛
　　E角，个子矮了点
　　F角，骨瘦如柴呀
　　G角，白天鹅奥黛蒂虽然无懈可击 可惜年龄偏大了
　　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齐格弗里德王子
　　一个美人都不选
　　而是选了一个童话中的黑天鹅
　　我开始后悔
　　观察到了完美的芭蕾艺术的细节
闲云
大解
　　从一幅古旧的山水画上大约是秋天
　　一个渔翁收起钓竿向我走来
　　他的蓑衣上还滴着水 而湖面上
　　薄雾已经散开 只剩下小木船
　　和清风过后的波纹
　　这时远山从背后升起
　　挡住了西风的去路
　　我看见树林摇撼
　　高天里走动着散淡的薄云
　　渔翁走到岸边 向我招手
　　他说了一句什么 我没有听清
　　由于年代太远他走到今天
　　需要三千多双鞋和五十多个身体
　　期间变幻无数次命运
　　他算了算还是回去吧
　　于是他又回到了船上 继续垂钓
　　我呼他三遍都没有答应
　　只有一片闲云飘过来
　　轻轻地擦过我的头顶
　　乌鲁木齐
　　零点从喀什起飞 往东五十分钟
　　地上出现了灯火 先是星星点点而后连成一片
　　这一定是神不在的时候人类统治了世界
　　把村庄改建成一座大城
　　我从天上经过俯瞰这片灯火
　　认定它就是乌鲁木齐 除了它
　　谁敢睡在天山的身旁
　　此时正值子夜 飞机在下降中拍打翅膀
　　夜空并不太暗 隐隐透出幽幽的天光
　　我认出七颗星星混杂在灯火中
　　七颗 嘘 小声点 别惊动它们
　　水下面是蓝天
　　我又看见那只贴着水面飞行的鸟
　 上回相遇还是在上个世纪
　 它用同样的姿势
　 一翅，又一翅，扇着河风
　 说不上悠闲，还是累了
　 水下面是蓝天。
　 触手可及的地方，白云浮游
　 散乱的青藻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
　 一只飞行的鸟
　 瞅着另一只飞行的鸟
　 太相似了，它们，面面相觑
　 跨世纪飞行。在蓝天白云之上
　 一翅，又一翅，沿着河道
　 扇动古城外的黄昏
　 有那么一小会儿
　 我心内有了一种相似的节奏
　 像另一只飞行的鸟
五月
　 没有大红大紫的花。
　五月走过窗户，
　 随身携带白云和蓝天，
　　草色渐深，像越描越浓的黛眉。
　　有一些看不见的东西，
　　愈行愈远。我想起了初恋。
　　光脚丫站在青石上，
　　水漫过脚面，一小片清凉，
　　抚摸滚烫的肌肤。
　　雨季不再来。
　　空气仍有点儿潮湿。
　　油菜结荚，蔷薇探出竹篱笆。
　　在五月走过田野．
　　能碰上当年走失的好心情。
　　简单
　　是的，仿佛一根针，我说不出它的锋芒
　　其实我也说不出，一把藏刀的锋芒来自何处
　　更说不出，散落在山谷间的寺庙，没道理在今夜
　　过早地关上大门
　　康定城外的青稞，被风轻轻吹倒
　　倒向黑暗，倒向那个叫卓玛的姑娘，但她不再歌唱
　　没有人再唱那首湿润的歌，歌唱的年代已经远去
　　远去的还有这个国家的诗人
　　不再伤感，不再沉着，转而变得敏感又脆弱
　　站在岸边揣摩河床上的石头
　　圆滑，光洁，有着世俗的美丽，这让我想起
　　从成都到康定，风景时好时坏
　　我昏昏欲睡，有时候被风吹醒
　　听见你说：“人民高于一切，而你微不足道!”
　　花朵与花匠
　　你经过我时，我一定在沉睡，陌生人
　　如果你不来，我会一直睡下去
　　我的根须、我的鳞茎，将重新回到泥土
　　回到前尘，死与生的秩序
　　可是，陌生人，你踩疼了我的额头
　　那踩疼的部位立刻长出一根藤蔓
　　然后是众多藤蔓，将你绊住——每一根藤蔓，都是一只感恩的手
　　做我的花匠吧，陌生人，为了神的旨意
　　我交出我的花朵和整个花园的钥匙
　　枝条里的苦，蜜蜂没来得及偷走的糖
　　而你，只需交出园艺师的灵性和细心
　　交出与剪刀一样锋利的果敢
　　深入内部。我的花匠，你已不再是陌生人
　　听说柚子花落满了庭院
　　那么轻，那么轻
　　清晨的针叶穿过宽阔的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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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 中国现当代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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