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丝在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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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丝在拧紧

螺丝在拧紧

作者:(美)亨利·詹姆斯 著;黄昱宁 译

开 本:32开

书号ISBN:9787532776504

定价:40.0

出版时间:2018-01-01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这第五种解释是典型的弗洛伊德思路,一九三四年由埃德蒙·威尔逊在《对亨利·詹姆斯的多重阐释》中**个提出,当时就曾招来不少非议。到了四十年代,威尔逊自己的文章里也有些退缩了,摸棱两可的说辞更接近第二种假设。他一度认为,詹姆斯动笔之初确实是想写个鬼故事的,写着写着变了调,直觉引着他的笔跟着人物的命运走,但意识却未必赶得上,以至于不能自圆其说。不料隔了十余年,威尔逊又变了卦,回到第五种假设,从此便抱定 “心魔说”不放了。
不管怎么说,在这个故事里,没有鬼的假设,始终要比有鬼的假设恐怖得多。
  【迷失】
  从头至尾,我们不知道女教师叫什么名字。
  其实也无须知道。詹姆斯更愿意让我们注意她的身份,一个浓缩了太多微妙关系、注定容易迷失的角色。家庭女教师在庄园里的地位是悬在半空的,主人眼里的仆,仆从眼里的半主子。前任女教师与男仆昆特的私情为人所不齿,主要就是因为地位的差异。通常,女教师的经济地位贫寒但学识教养不俗,未必貌美,但至少有青春,对于男主人是无时不在的诱惑,对于孩子是能产生所谓 “母亲形象”(mother figure,心理学术语)的人物。她们往往在庄园里虚掷了韶华,把自己代入歌特式小说的浪漫情境里,在潜意识里以为,自己总有当上女主人的那一天;而欲念的支票愈是无从兑现,便愈是尖锐。在《螺丝》中,女教师初入庄园就生出了这样不同寻常的感觉:
  “置身于其中,我幻想着自己几乎像是坐在一艘漂流不定的大船上的一小拨乘客一样茫然无措。好吧,我竟然莫名其妙地掌着舵!”
  希望“掌舵”的念头*终吞噬了她的理性。詹姆斯刻意地沿着歌特式小说的套路展开故事,却又在暗处写它的幻灭,结构与解构的姿势,都是冷冷的。
  【变脸】
  **次“遇上”彼得·昆特,女教师的眼前,*初晃过的本是男主人的影子。她并不讳言自己对他的倾慕和渴望:“……如今想来,我已经一丁点也不怕提起,当时在诸如此类的信步闲游中,我会冒出这样的念头:设若倏乎间邂逅某君,倒也正如一则迷人的故事一般迷人啊。(it would be as charming as a charming story suddenly to meet someone,从后文看,这个someone指的也是男主人)……”。然而,当男主人那张英俊的脸似有若无地浮现在眼前时,女教师却惊得倒吸了两口凉气,因为,她很快发现,“与我四目相对的男人并不是我先前贸然推定的那一位”。
  这一刻,詹姆斯的笔绚烂生花,写周遭遽然成了荒郊野外,写秃鼻乌鸦不再鸹噪,写那男人仿如框中之画一般清晰确凿,写他“显然对此地毫不见外,散发着某种诡异的无拘无束的气息……不过,有那么一瞬间,我们的面面相觑到了这样一种程度:但凡能缩短距离,我们就会顺理成章地打破沉寂、互相较量一番……”只有一点女教师是拿得准的:此时,那幻影已不再是她想念的人,也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人。
  为什么幽灵要出现在她心灵*空寂思绪*迷幻的时刻?为什么他的面容转瞬即变?是他的脸在变,还是女教师内心的自我否定自我压抑掐灭了刚刚闪现的,微暗的火?
  【镜像】
  第二次撞鬼,是望见窗户外有一个人正朝里向她瞧。“他就是那个人——他就是那个人,而且这回和上次一样,只能看见他腰部以……他只待了几秒钟——这点时间已经足够让我确信,他也看见并认出了我;可是,那情形就好像我已经盯着他看了好几年,而且一直都认识他似的。”
  女教师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飞身跃出房间,那鬼却消失了。“他要么在那里,要么不在:如果我没看见他,那他就是不在。”她并没有沿原路返回,而是本能地走到窗户旁。她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应该站到他曾经站过的位置上去,于是便走过去,把脸凑近窗玻璃,像他那样往屋里瞧。
  女管家格罗丝太太正好经过,就像女教师刚才一样,从大厅走进房间。然后是极玄妙的一笔:
  “她看见了我,正如先前我看见了我的客人;她像我那样突然刹住脚步;我也弄得她像我刚才那样吓了一跳。她脸色煞白,我不由问自己是否也脸色发白。”
  透过镜像(mirror image。詹姆斯在小说《丛林野兽》的结尾也用过相似的手法),某种无声的、没有血迹的恐怖沿着我们的脊柱,爬上来:窥视与被窥视,人与非人,真实与幻象,原本就只有一线之隔,一旦立足点、参照物转换,就可能得出完全相反的结论。詹姆斯是否真的想藉此告诉我们,所谓的幽灵,正是女教师自己?
  【象征】
  为了佐证女教师的性倒错,评论家在文本里找到了不少耐人玩味的片段。
  彼得·昆特**次现身的古堡塔尖,其形状正合西方人说滥了的“阳物崇拜”。而且,女教师心里曾暗暗感叹“然而,我那日思夜想的人儿,好像并不适合在这样高的地方现身”,似乎恰恰泄露了内心深处对这种见不得人的潜意识的罪恶感。
  而后,女教师陪小弗洛拉在湖边闲坐,恍惚中她那“黑衣、惨白”的前任翩然而至——此时,弗洛拉正“捡起一块小木片,木片上恰巧有个小孔,她显然受此启发,只要将另一根看起来像桅杆的残木戳进去,就能把这玩意做成一条船。”这段描写被认为有巧妙的性隐喻成分,正是这种隐喻,刺激了女教师的幻觉。(“我明白她在做什么,这种信念支撑着我,让我很快就觉得自己做好了准备,能面对更多的问题。”)
  还有,女教师一个人睡在一张“华美的大床”(a large impressive bed)上,**夜辗转难眠;她喜欢在夜幕中游荡;她疼爱孩子的方式显然是亲热得过了头,亲吻拥抱的频率高得让读者也眼晕……自从《螺丝》问世以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布莱庄园的角落和阴翳里,拾起这样的枝杈和碎片,终于拼接起一幅阡陌纵横的欲望地图来。
  【逃避】
  男主人是让女教师在心里作下病的罪魁,这一点似无异议。他的英俊富有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更让她欲罢不能的是他的神秘而苛刻的要求。他的同样干脆利落的亮相与抽身而退,反倒让女教师在想象中为他镀的光环愈发夺目。
  我总在想,所有的他的推卸,究竟意味着什么?按照格罗丝太太的说法,曾经,男主人对庄园里的一切多少是有些纵容的,甚至,彼得·昆特穿他的衣服“沐猴而冠”,亦不以为忤。另外,故事发展到高潮,迈尔斯宣称要写信让叔叔回来,他的语气是充满自信的,仿佛知道,依着叔叔的本性,他一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若果真如此,那么,当初男主人刻意逃避的,究竟是责任,还是自身抵挡不住诱惑而*终“堕落”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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