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学字，那是绝无捷径的，每一个字都该学。把难的字留到*后去学没有什么好处，但是通常大家都这么做，结果是把字拼写得一塌糊涂。此外，不管任何情况，我们必须对孩子的记忆力抱有无比的信心，所以*好把一个字反复地学，把它们深印在孩子们的脑海里。当他们在念的时候，除非他们已可以不假思索地弄清楚字母的先后次序，不然就不要强迫他们继续念下去，或要他们念得快些。等字已学会，再让他们以字造句。不恰当的逼迫到底在多大程度上延缓了读书的速度，你一定很难相信。不过假如一个孩子想以超过他能力的速度去念，则犹豫、中断、反复等是必不可免的结果，而由此造成的错误，足以使他对原已学会的东西失去信心。所以，起先一定要正确地念，然后才加以连贯，而且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必须要慢慢地念，直到练习多了，可以快速而无误为止。上面我们所讨论的，还多是一些细节，现在我要特别指出，当他要抄写段句时，绝不能选那些没有意义的东西，而应该选择那些表达某些良好道德的训谕，因为这样的格言警句，即使他已老去，也不会忘记，何况加之于赤子之心的印象，对其品格的形成也有相当的影响。让他们学些名人名言，或是选自诗人的名句，对他们而言也是赏心乐事，尤其是诗，对孩子们更有吸引力……
孩子一点一点地长大，终于要离开保姆，自行努力地去学习了。所以我们来讨论一下，到底是把他留在家里请私人传授的好，还是让他到大学校或所谓的公共教师那儿去好呢?我知道，大多数知名的权威和各名郡的有力人士都赞成后面这个办法。但是，假如我们无视于某些人出于对私人教学特别的偏爱而不赞成后面这个办法的事实，则也未免愚笨。他们之所以偏爱私人教学，不外乎下面两个原因：**，他们认为从培养孩子道德情操的角度考虑，私人教学更为严格而有力。第二，他们认为做一个孩子的教师时，能致力于工作的精力，一定要比被好几个学生平分时要强些。**个理由当然值得慎重考虑，假如能证明有利于学习的学校真的对道德有损害的话，我宁愿选择善良的生活，也不愿意成为善于言词的人。但是，在我看来，这两者是密不可分的。我深信除非他是一个好人，不然他不可能是一个真正的演说家，即使他能，我也不让他成为一个演说家。所以我要先来讨论这一点，有人说学校使道德堕落，是的，有时候确有这种情形，但是事实是在家里道德一样可以败坏。
“一个老师，一个学生”的原则，和学校教育连在一起，并没有什么不可行的地方，就算这样的联合不可能，比起私人教学的孤独晦涩，我还是宁愿选择一所公立的学校。对所有杰出的教师而言，他们会以拥有许多的学生为荣，他们是值得拥有这么多听众的。至于那些差劲的教师，虽然明知自己的缺点，让他只教一个学生，只担任“书僮”(在家照顾孩子，负责接送孩子上下学的仆人)的工作——因为私人教师的工作不过比此稍胜一筹而已——他们也是不能胜任的。
现在让我来解释一下我个人的看法。就未来必须生活于*公开、*开放的公共生活中的演说家而言，*必要的事，就是从小养成不惧怕社会，远离苍白书生或隐士遁客生活的习惯。他的心灵必须时常加以刺激和启发，因为隐遁的状态会使人沉闷，就像弃置在暗角的东西一样，这样的心灵会发霉；再不然就是跑到另一个极端上去，成为满腔傲气、空有自负的人，因为没有一个比较的标准，衡量起自己来，难免会自视太高。我还没有谈到常青的友谊对我们神圣的任务能产生多少的聚合力量：共同去做一项研究或学习，其具有的神圣性，和参与共同的宗教是一样的。何况，假如一个人远离了人类，乃至丧失了动物彼此交流的天性，试问他要到哪里去学我们所谓“协作”的本能呢?尤有甚者，在家里他只能学到老师教给他的东西，但是在学校里，他还可以学到教师教给别人的东西，他将会听到许多被赞美的优点和许多被指正的错误。听别人因怠惰而被骂，和自己因用功而被夸奖，其收益是一样大的。赞美会激起他的争胜之心，会使他觉得被他人所超越是一种耻辱，而超越了比他年长的人，则是一种了不得的光荣。虽然野心本身可能并不好，但是野心却常是成功之母，这类的动机对学习而言，常是极有价值的鼓动力量。所以，让一个孩子有一个他*初想模仿，继之想超越的同伴，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他就会被引向一个更高的成就目标上去。此外我还要补充一点，即教师本人，在只有一个学生时所表现出来的智
慧和能力，绝对比不上他在许多听众面前被激发出来的智慧和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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