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粹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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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粹的孩子们

纳粹的孩子们

作者:[法]塔妮娅·克拉斯尼昂斯基 著 徐丽松

开 本:32开

书号ISBN:9787208153424

定价:48.0

出版时间:2018-01-01

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然而,那些罪人无不希望将自己视为具有道德良知的人。海因里希·希姆莱虽然身为“*终解决方案”的策划者,但他坚决相信自己是个有道德的人。哈拉尔德·韦尔策在他的著作《执行者》(Les Exécuteurs)中强调,在第三帝国统治时期,杀人行为被纳入社会常态。国家社会主义特有的杀人道德观让那些死亡命令执行者在杀人的同时得以维持“正确”的姿态。这一切在我们眼里虽然荒诞无比,但根据第三帝国的规范模式,为了德国的生存,杀人是必要的行为,而杀人的立论基础是人类之间的绝对不平等。

本书所描绘的纳粹孩子们透过一个再次变动过的规范及道德架构评断他们父亲的所作所为。有些人将父亲的行为合理化或加以辩解,认为在他们所属的规范架构中,他们的父亲是以合法方式行动。希特勒时期的外交部部长冯·里宾特洛甫(von Ribbentrop)有一个儿子毫不迟疑地表示:“我父亲只是在做他认为对的事。假如现在我们处在同样的情况中,我会作出跟他一样的决定。他只是希特勒的一个顾问,而事实上希特勒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指导。我父亲只希望一件事,那就是尽他身为德国人的义务。他早就预料到巨大危险正从东方降临,历史证明他是对的。”歌德伦·希姆莱的立场相同,终其一生她都认为她的父亲海因里希·希姆莱“无罪”。希姆莱自己在纽伦堡大审判时想必也会说一样的话,只不过他在审判开始以前就自杀身亡了。

美国心理学家古斯塔夫·吉尔伯特曾在纽伦堡大审判期间研究德国主要战犯的案例,他认为那些人有一个共同特质,就是对他人缺乏同理心。他发现那些刽子手陷入忧郁的情况比被害者少,因为他们深信自己是别无选择的好人。

等到他们的孩子必须面对过去时,情况并不见得如此。这些纳粹的子女得知家庭的过往内幕时,战争已经结束,纳粹异端已被消除,“解决犹太人问题”的论调已经永远失去合法性。

他们经常是根据自己的童年经验去处理那个过往。有些人在孩提时代得到所有情感上的满足,儿子如此,独生女更是如此,例如海因里希·希姆莱的唯一婚生女歌德伦·希姆莱,纳粹帝国元帅之女艾妲·戈林,或帝国理论家、德占俄国领土事务部部长阿尔弗雷德·罗森贝格(Alfred Rosenberg)的女儿伊雷妮·罗森贝格(Irene Rosenberg)。身为备受宠爱的掌上明珠,她们一辈子都相当认同纳粹,并无条件崇拜她们的父亲。许多纳粹后代认为他们自己的故事比某某其他纳粹要员小孩的故事容易承担。这种看待方式相当诡异,仿佛他们相信这种家庭传承可以量化。

为了更好地领会这些孩子们的个别故事,我们会说明每一位父亲在国家社会主义政权中占有什么地位,他们的子女是如何浸淫在那个时代的理想中,以及他们的母亲在他们的教育中所扮演的角色。为了了解他们,我们必须以*近距离检视他们童年时期的家庭环境。

某些第三帝国核心人物的后代在本书中缺席。在此我们不禁想到纳粹帝国宣传部部长约瑟夫·戈培尔(Joseph Goebbels)的六个小孩,他们都在*高领导人的地堡中遭父母杀害……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玛格妲·戈培尔的孙女,也就是她跟**任丈夫金特·匡特(Günther Quandt)所生儿子的女儿。这名孙女在二十四岁那年皈依犹太教,她的**任丈夫——一名犹太裔德国商人——曾经被关进集中营。

至于*高领导人希特勒,他自己没有留下后代。他曾说:“要是我有小孩的话,那多麻烦!那些人到*后一定会让我的儿子继位。可是像我这种人绝不可能生出健全的儿子。我们这种人几乎一直都是这样。看看歌德的儿子吧,废人一个!”

七十多年后,针对这个主题进行书写依然困难重重。在撰写这本书的整个过程中,我一直避免对这些孩子们下道德判断。他们不应该被认为必须为他们没有犯下的恶行背负罪责,就算其中一部分人完全不会对父母的所作所为表示不以为然。那是不是他们面对一个无法承受的过去时所采取的一种防御“自我”的行为?

歌德伦·希姆莱的例子完美说明了这点。



歌德伦·希姆莱:纳粹政权的“小娃娃”

歌德伦·希姆莱:纳粹政权的“小娃娃”从1958年开始,奥地利波希米亚森林中的一个小村镇每年都会接待一群怀念德意志第三帝国的人。他们来自欧洲各地,每年秋天汇聚在这个古代曾经是凯尔特人圣地的美丽乡村。已经有相当年纪的男子穿上*体面的衣服,到这里跟从前的伙伴们聚首;年轻的新纳粹分子也会赶来凑热闹,认识一些前辈。在这个由老一辈纳粹党人和新生代亲极右派人士组成的小型集会上,所有人都认为当年的武装党卫军只是在尽他们的公民义务。在场民众乐于赞美党卫军的牺牲精神,有时甚至会将他们视为大时代的受害者。

在一家窗帘拉上的当地客栈中,一名男子慷慨激昂地吟诵伟大德意志的光荣。他喜欢像从前他的思想导师那样激励听众;他希望重塑当年希特勒在慕尼黑的啤酒馆中演说时所触发的那种如痴如狂的气氛。数十年已然流逝,但与会者的理想坚定不移。有些人骄傲地佩戴他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获得的德国军章——无论是“铁十字”或“铁十字骑士十字”勋章,中间一定都有一个纳粹十字。他们兴致勃勃地回顾德意志民族充满优越感的时代;那时全国团结一致,讲求绝对的自我牺牲,对“内部敌人”不抱任何人道情操。这个着魔般的小社群一本初衷,致力追求伟大,并服膺党卫军的座右铭:“我们的荣耀名叫忠诚。”

这场集会的女性荣誉嘉宾不跟众人打成一片。她与人群保持距离,偏好在一小群“朝臣”簇拥下,接见少数几个有幸受邀拜见她的人。她神色凝重,被岁月侵蚀的脸孔显出尖酸气息,但她依然斗志高昂。她把纤细白发在后颈项上方系成发髻,衬衫上则神气地别上银质胸针——四个马头围成一圈,勾勒出纳粹十字的形状。

掩藏在眼镜后方的小眼睛散发冰冷的蓝光,使她的交谈对象感到畏惧。她受人宠爱,因为她是伟大德意志的首选传人——“纳粹主义的公主”歌德伦·希姆莱。

“公主”喜欢看到她的拥护者前来晋见,并用侦讯式的口吻问他们:“大战期间你在哪里?”“你在哪个单位服务?”她的父亲曾经教导她军事后勤业务,当他带着她巡回各地督导业务时,她也善于从旁观察。现在是当年那些军人来接受她督察的时候,能有机会被引介给希特勒手下*优秀执行官的女儿,他们都感到无比骄傲。他们报出自己的身份及军阶时,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从前那个他们在世上享有权威的时代。在短暂的片刻中,这些日复一日被迫对自己的过去绝口不提的人终于找回了一些失落的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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