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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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政治

现实政治

作者:傅斯年著

开 本:16开

书号ISBN:9787224101348

定价:32.0

出版时间:2012-08-01

出版社:陕西人民出版社


我们现在已经掉在网里了,没法办了.想个不得已的办法,只有力减家庭的负累,尽力发挥个性.不管父母、兄弟、妻子的责难,总是得一意孤行,服从良心上的支配.其余都可不顾虑,并且可以牺牲的.——这样还可望有点成就,做点事业.
我再说句话完结了罢,奉劝没有掉在网里的人,复理会得独身主义是*高尚、*自由的生活,是*大事业的根本.
还有一种东西,也可算得"万恶之原",和中国的家庭,不相上下的.欲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民国七年十一月四日孟真附白:
本号中《万恶之原》一文,系前月所作.近见实社《自由录》第二集,亦载一文,名《万恶之原》.所论者亦为家庭.原应另改一题,无如牵动本文,印刷者势不愿拆已成之版.兹特于校对时,加此附白,乞读者体谅.又此两文名同质似,而主张大异.恐读者误以为相蒙,特声明其差别:
一、彼泛指家庭,吾则专就腐败之中国家庭立论,希望其改造成新式,而不认世界上之家庭制度,在现日可以根本废除.
二、吾所谓独身主义,希望特殊人格者用之,以为特殊事业之张本,不敢望尽人如是;彼则谓世上不应有婚姻.
三、吾所谓独身主义,乃极纯洁之生活,非如英后伊丽莎白之独身;彼既以不婚责之尽人,自不能与我同旨.
(原载1919年1月1日《新潮》**卷**号)心气薄弱之中国人当年顾宁人先生曾有句道理极确、形容极妙的话,说"南方之学者,‘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北方之学者,‘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到了现在,已经二百多年了,这评语仍然是活泼泼的.
我也从《论语》上,找到一句话,可以说是现在一般士流里的刻骨的病,各地方人多半都如此——仔细考究起来,文化开明的地方尤其利害——就是:"好行小慧".
什么是大慧,什么是真聪明,本来是句很难解决的话.照*粗浅的道理说,聪明是一种能力,用来作深邃的、精密的、正确的判断,而又含有一种能力,使这判断"见诸行事".并不是外表的涂饰,并不是似是而非的伎俩.
但是现在中国士流里的现象是怎样?一般的人,只讲究外表的涂饰,只讲究似是而非的伎俩.论到做事,*关切的是应酬.论到求学,*崇尚的是目录的学问,没道理的议论,油滑的文调."圆通"、"漂亮、""干才"……一切名词,是大家心里*羡慕的,时时刻刻想学的.他只会"弄鬼",不知道用他的人性.他觉着天地间一切事情,都可以"弄鬼"得来.只管目前,不管永远;只要敷衍,不问正当解决办法;只要外面光,不要里面实在.到处用偏锋的笔法;到处用浅薄的手段.
本来缺乏作正确判断的能力,又不肯自居于不聪明之列,专作质直的事情,自然要借重"小慧"了.觉得"小慧"可以应付天地间一切事情,无须真聪明,就成了"小慧主义"了.世上所谓聪明人,一百个中,差不多有九十九个是似聪明.似聪明就是"小慧".惟其似聪明而不是聪明,更不如不聪明的无害了.
何以中国人这样"好行小慧"呢?我自己回答道,"小慧"是心气薄弱的现象;一群人发行小慧,是这群人心气薄弱的证据.中国人心气薄弱,所以"好行小慧";就他这"好行小慧",更可断定他心气薄弱.现在世界上进步的事业,那一件不是一日千里!那一件不用真聪明!真毅力!那一件是小慧对付得来的!——可叹这心气薄弱的中国人!
人总要有主义的.没主义,使东风来了西倒,西风来了东倒,南风来了北倒,北风来了南倒.
没主义的不是人,因为人总应有主义的.只有石头、土块、草、木、禽兽、半兽的野蛮人,是没灵性,因而没主义的.
没主义的人不能做事.做一桩事,总要定个目的,有个达这目的的路径.没主义的人,已是随风倒,任水飘,如何定这目的?如何找这路径?既没有独立的身格,自然没有独立的事业了.
没主义的人,不配发议论.议论是非,判断取舍,总要照个标准.主义就是他的标准.去掉主义,什么做他的标准?既然没有独立的心思,自然没有独立的见解了.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大家:
(1)中国的政治有主义吗?
(2)中国一次一次的革命,是有主义的革命吗?
(3)中国的政党是有主义的吗?
(4)中国人有主义的有多少?
(5)中国人一切的新组织、新结合,有主义的有多少?
任凭他是什么主义,只要有主义,就比没主义好.就是他的主义是辜汤生、梁巨川、张勋……都可以,总比见风倒的好.
中国人所以这样没主义,仍然是心气薄弱的缘故.可叹这心气薄弱的中国人!
七年十二月十五日
(原载1919年2月1日《新潮》**卷第二号)中国文艺界之病根中国美术与文学,*惯脱离人事,而寄情于自然界.故非独哲学多出世之想也,音乐画图,尤富超尘之观.中国自制乐器,若琴、瑟之类,所谱者皆所谓高山流水、明月岳云之属,远与人事不相及.绘画中山水*多*精,鲜有绘人事者;绘之亦不能精.若夫文学更以流连光景、状况山川为高,与人事切合者尤少也.此为中国文学、美术界中*大病根.所以使其至于今日,黯然寡色者,此病根为之厉也.
泛而论之,凡寄托于文学、美术中之感情:**,宜取普及,不可限于少数人.第二,宜切合人生,不可徒作旷远超脱之境.在于中国,皆反此道.美育一端,竟为士人所专,不取普及.唯不取乎普及,故文学、美术之价值,因之减削.绘画则不能作人物(宋元以来之人物画,非特无寄托之旨,并人之形式,画不周全,劣陋极矣),音乐则不能宜人情(琴瑟之曲,绝远人事;琵琶颇宜人情,正以其来自外国也),文学则小说、戏剧*不发达.今欲去此酷毒,返之正则,唯有刻刻不忘人生二字,然后有以立其本耳.英诗人Blake有云:
Great things are done when men and mountains meet,Nothing is done by jostling in the street.
此为当时英国风气言之.如在中国唯有反其所说.以谓人与山遇,不足成文章;佳好文章,终须得自街市中生活中也.
(原载1919年2月1日《新潮》**卷第二号)社会——群众中国一般的社会,有社会实质的绝少;大多数的社会,不过是群众罢了.凡名称其实的社会——有能力的社会,有机体的社会——总要有个密细的组织,健全的活动力.若果仅仅散沙一盘,只好说是"乌合之众".十个中国人,所成就的,竟有时不敌一个西洋人.这固然有许多缘故:也因为西洋人所凭托的社会,是健全的,所以个人的能力,有机会发展;中国人所凭托的社会,只是群众,只是有名无实,所以个人的能力,就无从发展.把矿物做比喻,西洋社会,是多边形复式的结晶体;中国社会,是附着在岩石上半沙半石的结合.
先把政治上的社会做个例:一个官署,全是"乌合之众"所做的事,不过是"照例"的办法,纸篇上的文章,何尝有活动力?何尝有组织?不过是无机体罢咧!至于官署以外,官吏中所组织的团体,除去做些破坏的事情,不生产的事情,不道德的事情,也就没别事做了.只好称他群众了.又如工商界的组织,虽然比政界稍好些.然而同业的人,集成的"行",多半没能力的.又如近来产生的工商会,比起西洋的来,能力也算薄弱多了——这仍然是社会其名,群众其实.至于乡下的老百姓,更是散沙,更少社会的集合.看起中国农民,全没自治能力,就可知道他们止有群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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