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映画惊奇:从大师名匠到法外之徒:书脊或封面有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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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映画惊奇:从大师名匠到法外之徒:书脊或封面有瑕疵

日本映画惊奇:从大师名匠到法外之徒:书脊或封面有瑕疵

作者:汤祯兆

开 本:大16开

书号ISBN:9787563378432

定价:29.0

出版时间:2008-12-01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东京暮色》处理的是一个殊异的家庭,环境造成的不幸为众人悲怆的愁苦配上稳当的理由。《秋刀鱼之味》的平山周平(笠智众饰)却有儿有女,儿子和媳妇也孝顺体谅。但纵然上下都是彬彬守礼的好人家,却同样无法减轻老人晚年的孤独难耐。女儿路子出嫁的送别,倒不如说是对老人的告别。因为平山周平的痛苦没有什么不幸加诸身上,于是更有力地说明了生途悠悠的折磨。
小津死于腮源性癌肿,我想这也是他嗜酒成癖的恰当结局。去世前一二年的小津,体验母亲先逝的打击以及恶疾的缠绕,仿如无情感的上天对他一生的电影做颔首之回应。无论生老病死,各守己分尽责而果,我想是小津的基调。所以如果是小津的影迷,在能力范围之内,也有一看他遗墓的自然盼望。
  研究从逝世开始
小津去世的当天(1963年12月12日),大概只是平常的日子,没有人寄望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却没有想到一个身在异国的日本青年(27岁),于当天许下心愿要完成小津的专论,于是我今天得以拿着文库版莲实重彦专著《导演小津安二郎》(筑摩书房,1983年3月初版,1992年6月文库版)翻阅。
莲实重彦在序章《游戏的规则》里说,1963年12月,因为个人的事情离开日本,过了年半自己布置设计的不看一出电影的禁欲生活(莲实重彦于1960年毕业于东京大学法国语文学系,1962成为东大人文研究昕文学硕士,1965年成为法国巴黎大学文学博士)。连给太阳照射的机会也没有,坐在冰冷的铁长凳上忠实地完成每天的工作。傍晚时分外出买报纸,在冬天仍覆盖着葱郁草坪、起伏甚多的公园内散步。在水鸟嬉舞的池旁坐下,视线落在纸面上,一股从不认识的骚动侵袭胸口。小津死了。仅仅是传达事实的拼音字母,看起来却如独一无二的无用符号。那时好像仅要完成义务,把附带的昕谓感伤一并排除。这不可以的,这不可以的,边嗫嚅着的莲实重彦,连小津遗作的名字也说不出口来,心中除了一个劲儿的羞耻外再没有其他感觉。
我想起在香港理解日本电影,基本上是从英文书物人手的。所以面对日本电影,被迫言必称佐藤忠男,论必谓唐纳德·里奇(Donald Richie)。更进一步或包揽杂食多栖的保罗·施拉德(Paul schrader)的《电影中的超验风格:小津、布列松、德莱叶》(Transcendental Style,Film:Ozu,Bresson,Drever)或诺埃尔·伯奇(Noel Burch)的《致远方的观察者:日本电影中的形式与意义》(To the,Distant Observer:Form and Meaning in the Japanese Cinema,Scolar Press,1979)。这其实是充满“轻”、“重”关系转合的“因缘”际遇,研究书物的融纳过程和小津电影的传扬历史有着幽默的巧妙契合。如果先看到的是莲实重彦的专论,或许会对何谓“小津式”的电影观念增修补充;如果先介绍的是成濑巳喜男和木下惠介的“庶民电影”,对小津保守的戏剧观念可能会少一点容受的耐力。无论如何,每一个体面对的是无法控制及有所选择的生命流程,于是只好不断和混糅着轻重的肯定和否定角力,来回应不带情感的上天。
  君元天性佛心人
我脑中的印象总和,仅能把小津与大船、镰仓、湘南等地方模糊地联结在一起。**条涌现在眼前的线索是笠智众的《大船日记》,其中收了一些他与维姆·文德斯(Wim Wenders)的合影,是在他带维姆·文德斯往小津墓参拜时昕摄的。我把背景里北镰仓的站名记于脑海中。后来友人从荷兰寄来维姆·文德斯《寻找小津》(Tokyo-Ga)的特刊,那已是1992年初的事。之前我已从录像带中心把《寻找小津》借回来看,费劲地把这部劣作粗阅一遍。日本人对维姆·文德斯有一种亲近的感情,或许是因维姆·文德斯曾公开表示对小津佩服赞赏。电影院也常把小津和维姆·文德斯的旧作一起并放,曾经有一个题为《维姆·文德斯给小津的颂歌》的回顾特辑,就是以此形貌面世;维姆·文德斯对小津的迷恋,大概谁也不会感到意外。
维姆·文德斯的作品,往往环绕个人与家庭无法融合的冲突裂缝着色——无论是被母亲遗弃的小爱丽丝,还是《时间的流程》(Im Lanf der Zeit)的两名男子,更不用说《得克萨斯州的巴黎》(Paris,Texas)中男主角不敢正面和妻子、孩儿交代心情。然而我想提的是维姆·文德斯初往美国后拍的《事物的状态》(The State of Thing)——他本人一直抗拒排斥的作品。因为其中提出两面角度去介入生活的纷扰:导演无法应付制作上的问题,底片和金钱断绝;演员各自有生活的重担降到身上,有人为迷失方向而麻醉自己,又或是因老伴的逝去而失去依傍。和维姆·文德斯作品一贯的“流浪”色彩稍有不同,众角色被缠绕的仅是生活上的繁琐细节,制造梦幻的人同样受自然律则约制,在这里我看到一种小津色调的回荡。
维姆·文德斯看到小津碑石上仅有一个“无”字,他在意念中翻成“emptiness”、“nochingness”,他提到自己在儿时经常想象“nothingness”,并感到非常恐惧。他时常对自己说,“nothing”仅不能存在而已。然后他把“nothingness”的诠释延展折曲,提出电影实际上是一直在处理生命,而其中人、物、城及乡各显现自身。这种处理生命的现实描绘和艺术不再存于电影内。而“无”(nothingness)就是留下来的东西。
对我来说,碑石上的“无”并非存在与不存在分野的一端。“无”应属现象实存界的一环,它仅是一种知命立身的态度而已。碑石后有居士的香语,“君元天性佛心人,深搜庶民善与真”,肯定融合和生活化的价值方向。与西方习惯质疑身份以力求厘清现象甚至反叛相比,香语所言无疑是截然不同的进路。在维姆·文德斯的印象里,或许小津电影的稳定和谐,仿佛消融了矛盾冲突,恰与他自己的作品成对比,然而我想,这种基于不同文化背景的运思,仍是一场美丽的误会吧。
  否定中的肯定美学
莲实重彦《导演小津安二郎》的**章,便是处理小津电影关于“否定”的表达。他指出一个有趣的现象:无论国内还是国外,谈及小津的作品时都以否定动词来表达。如小津电影中的镜头不动、放在低位置的摄影机不改变、移动摄影基本上没有、俯瞰除了例外不会采用。除了技法上的问题,内容上没有激烈的爱情纠缠,故事的铺展没有起伏,舞台仅限定在一定的家庭而没有显示社会的实貌,“小津式”的单调仿佛成为一个神话。在唐纳德·里奇的《小津安二郎的电影美学》(Ozu)中,类似的描述俯拾皆是。简单地概括就是,小津的电影便成为*抑制、*受限制、*节制、*受限定的一种电影。然而从另一面看,小津晚年蒙受的批评攻击,同样是环绕“否定”的元素。落后于历史的步伐、没有反映社会的变动、缺乏自然、仅反映出一种抽象回归传统的美学意识、镜头技巧的单调、故事节奏的缓慢、戏剧冲突元素的不存、社会批判精神的稀薄,这种种含否定因素的词汇成为硬币背面评价的另一套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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