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人

首页 > 作文 > 初中作文 > 初三作文/2016-01-18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小姑娘,咱走吧,他们今天应该是回不来了。”老大爷陪我在这寒冬腊月站了有几个小时了,老人家粗糙的手一个劲地搓,渴望能从中获取一些温暖。
  我有些心疼大爷,可是内心中的那一份感情牢牢地把我栓在原地,“叔,您先走吧,我再留会儿”,于是最后一个陪我的人也离开了。
  寒风中,我仍在等他,就像我们刚认识时。
  他姓杨,从乡下转来的学生,黑不溜秋的也不爱说话,喜欢低着头用余光去打量别人,数学老师说他像个木头似的,但理科成绩却意外的好,天天捧着一本泛黄的奥数题,看题看得都不怎么和人说话了。
  听班里爱八卦的同学说,他是他们村里学习最好的,也是唯一一个被保送到城里来的,他爸爸在他五岁的时候出车祸死了,他妈妈因为没了男人一直被村妇们说闲话,即使到了城里来还是被冠上“寡妇”这种难听的名号。我望了过去,从窗帘中穿过的光将他单薄的背影切成了好几块。
  上了初中感觉日子变快了许多,每年中也就只有圣诞节能有些新意,同学之间相互送糖,教室里充斥着一股子甜味,“喂,老杨,给你点糖吃。”我把糖放在他空落落的桌子上,看到他抿着嘴笑了笑,说“哪有用糖喂‘杨’的啊?”,难得听见他开玩笑,感觉这哑巴还是有点人味儿的,“你这二缺,不吃还我。”我回击道,只见他立马把糖塞进嘴里,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好女不耍赖。”,“好羊还不吃糖呢。”我笑闹着给他一掌,不料我一掌下去他连人带桌子全倒了,连演算用的打草纸都飞了一地,我直愣愣地僵在原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他哭笑不得的看着我,自此,再也不敢推任何一个貌似“娇弱”的男生了。
  有一次他去参加区里的奥赛,那时候是比现在热一百倍的夏天,他妈说要在家里做好吃的给我,所以让我陪他去参赛。考场在另一个学校,不远倒也不近,他说想坐公交去,但眼看就要迟到了,我推出自己那辆02年的自行车,向他潇洒的拍了拍后边的幼儿座,示意他上车。我一路上飞蹬,而他则坐在我身后铁青着脸。
  比赛开始后整个阶梯教室只剩下了笔尖与纸张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他做得很快,很有信心地第三个交了卷,然后拽拽地向我走来,流氓地痞的样子学了个十足十,可惜在比他高一头的我面前显得格外别扭。
  中考在即,班主任每天都要跟我们叨叨一遍“社会主义基本考试纲领”,他成绩好,自然无所谓,我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都要被考试的热火烧成腔肠动物了。
  最后一次见他是期中考试的前一个晚上,我因为压力大,扔了书到操场上打篮球,已经放学很久了,但夏天总是黑的晚,操场上就我一个人在打球,球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令人冷静的声音,我看到远处的他,踮着脚向我挥了挥手,落日的余晖照在他脸上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像是僵硬地微笑,也像释然地哭。
  成绩下来了,没有差到令我惊讶,更没有好到令老师惊喜,我着急看他的分数,可是翻遍了整个年级的名次表也没找到,老师以为我终于有上进心了,却没想到我是在找人,凉凉地说:“他弃考了”。
  心里涌上一阵难过,我飞奔到他家门口,摁门铃摁了好久也没人开,我熟练地用力一撑趴到窗台上,穿过窗帘的缝隙中看去,一切都像平日里的布局一样,只是少了他们母子二人。
  后来他给寄过信,说他和阿姨去了大城市,用公式化的口气跟我告别,像是抄的网上那些满分告别信一样,所以说词汇量少的理科生最讨厌了。
  又快要期末考试了,我不上QQ,给我们班的QQ群发了信息托别人告诉我,说他们那里考试早,寒假前会回来一趟。
  班里除了我外没有人去接他,只是告诉了我他会赶着周末回来,因为已经很晚了,所以火车站外没有太多的人,我怕他出来找不到我没敢去较为温暖的候车厅,开始还有个大爷陪我一起等他的女儿,现如今就只剩下我一人了。
  昏黄的路灯下,一段莫名的情愫在发酵,一个孤单的身影被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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