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5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天黑黑,欲落雨。
阔别四月之久,我提起行李归家。
 

从动身的前一天才开始收拾行李,但也不过是打开箱子,扔进去几本书,几件衣服,乱七八糟地堆着。直到动身当天,早早地起床去西单提了大包小包的御食坊和稻香村的小吃,才开始细细规整,先前放进去的书被拿出来,衣服叠好,又塞回柜子几件。洗个澡,睡了一个并不踏实的午觉,起来把电脑收拾起来,最后检查一遍,走出门,又折身返回,拿出笔写了一张便条给唯一一个还住在寝室的室友:
“我走了,来年见啦。新年快乐。”
去吃了肯德基,当做是临行前在北京的最后一餐,满手油腻的时候室友发来短信:“刚回来看到留言了,路上小心。”
八点五十的时候坐上拥挤的四号线,又转到同样人满为患的十号线,直到终于坐上去往T2航站楼的机场线,焦虑不安的心才在窗外的夜景中安静下来。
所以自己坐在挤挤挨挨的地铁里,看着玻璃里映出的自己,到底是在焦虑和不安什么呢。
算起来的话,自己一个人搭乘过火车,一个人从南京飞回西安,但是,确实是第一次一个人提着行李去往机场或车站。
自己终于完成了这一步,变成了一个要独立的个体。
隐隐地焦躁着,要离开自己不耐过、但确实是温暖的茧。
 

这四个月里。
在期末考试接近尾声的时候,班长在微信里发了一张图——距离2012年9月3日已过去126天,“从开学到现在这126天,我到底都干了什么?”
或许这句话更应该我问自己,在这126天里,她是一个好班长,是国际商学院体育部的一个不错的干事,是篮球队斩下桂冠的重要战力,是学霸,那我呢?我做了什么呢?
似乎是,自己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是自己并没有满意的事情。
我并没有,为自己所在的深度传媒做多少事情;在权益部,也仅仅是做了几张差强人意的海报,做了几场会议记录;在拾光书店只是一个普通的参与者;在广播台一个月,最终离开;校刊的制作,似乎也并没有参与特别重要的部分。既没有成为学霸,也没有在社团帝的道路上从一而终,所以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呢?
坐在首都机场的候机厅里,突然发现自己的无为和倦怠。
想起杨老布置的新年作业,对上半学年的总结和下半学期的规划,突然发现自己是最没话语权的吧。
 

临行之前,北京突降大雾,然后人人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北京及周边空气污染指数爆表的消息。
曾经和学委靠在游泳池边聊过关于未来的话题,自己要去哪,要成为什么,那么要达成这样的目标,自己现在要做什么。
或许未来不会留在北京,这是座很好的城市,但是它没有我的过去,我不了解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可以去哪里的小书店打发一个下午,我不知道当我想打耳钉的时候除了学校门外和京东上还有哪里能让我挑拣一下,即使我很快就能学会北京人说话的调儿,但是我没有他们与这座城市所契合的,心里的地图。
要成为什么——思考了半学年都还没得出答案,想进入快消行业做营销,想进入文化出版行业做编辑——又或许是我现在也明白了,这个问题不应该是“我要成为什么”,而是“我能成为什么”。那么现在还没有答案。
“要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但关于“好”,或许自己的定义已经大大不一样。原先的“好”或许是“听从于内心”“自由的”“人不知而不愠”,但现在的好或许已经是转向了更切实的,物质和精神的从容,对自己生活的支配能力。我无法说自己现在经历的这种转变是好的还是不好的,我正在经历着它,我不能否定它,但是过去的那一部分我也不肯承认它,那么交给时间吧,让时间定夺吧,让时间来说服我吧。
就走下去吧,不问走到哪里去。
 

航班是第二天早上七点五十的,因此要在机场等整整九个小时,用玩手机打发了一个小时,离开座椅区找到电源坐在地上打开电脑,给手机充上电,过了一会儿过来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在我旁边铺了一条被单,就那样躺在地上开始打电话,即使戴着耳机无意偷听但他不断操着蹩脚的英语说着“Shit”“Fuck”依然让我觉得又好笑又有点想离开,在一段音乐到达尾声的时候我听到他说,“不管怎么样,是要回家了。”
人同此心。
 

不管我离开的时候,心里怀着怎样的追逐,而我又在这段旅途中失去了什么,得到了什么。现在我是要回家去了。
衣锦揽尽可还乡,筚路亦敢问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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