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5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回到故乡的第二天,一时还不能适应时差的我早早的就醒了,屋里静悄悄的,想是朋友家人都还在梦中,轻轻地地走出门去,朝着记忆中的老屋的方向走去。
  大致的方向还是知道,远远的看见那两排挺拔的白杨,20个春秋已过,它们更显伟岸,路,还是那条土路,连年的风雨让它高低不平,深深地车辙并行诉说着无言的岁月。站在树下茫然,怎也找不到那个果园,还有记忆里老屋后的一片小树林,那里曾经长满了杨树、柳树、杏树、还有野樱桃树,如今,这儿已是树去人来,多了许多的民居。

 

  虽然来以前已经听朋友说过,还是有点失望。好在那个原木搭成的小桥还在,院门还是那个栅栏门,却是关着看不见里面,心不甘,向前走总算有个缺口,进去.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屋子一下出现在面前。
 

 

  还是那个老屋,只是新主人稍微翻新了一下,门前的菜地里种着各样的菜,牵牛花、大丽花在在晨光中悄然怒放。院里静悄悄的,我一时有些恍惚,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切,泪,慢慢的模糊了双眼。朦胧中,好像听见妈早起走路的沙沙声,听见爸带着笑意的呵斥声‘懒虫们,起床了,都去园子里读书去’看着我们姐弟三人睡眼惺忪的朝着不同方向走去(我们是被严禁在一起的,要不一起疯玩,要不会打的不可开交),妈总要在后边再加上一句‘都给我大声读,听不见可不算事’泪,悄然滑落。
 

 

  屋门开了,出来一个美丽的维族女孩,一双大大的眼睛充满好奇,轻轻地问‘阿姨,你有事吗?’我努力的对她笑笑‘没事,我只是看看’女孩大概被我又哭又笑的搞糊涂了,转身回了房里,看着门在她身后轻轻的关上,我在心里喊‘那个门里,曾经是我的家呀’

 

  那时候农场里有个大大的果园,老屋静静的坐落在园子的西北角。园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苹果树和杏树、梨树、核桃树,温婉的柳树轻轻地环绕着整个园子。春天园子里是花的海洋,白的梨花,粉的海棠花,一簇一簇的果花让整个农场香飘四溢。花儿落了,青涩的果实一天天变着颜色,园子里成了我和伙伴们游戏的天堂,跑啊唱啊,累了,伙伴们躺在厚厚的青草上,阳光透过树叶细碎的洒在脸上,孩子们梦一样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说着说着,就睡去了、、、梦中,天渐渐的高了,云慢慢的淡了,园子的树上果实累累,酸的甜的,红的绿的果子压得枝头低垂,仿佛沉甸甸的秋,快乐太多,喜悦太多。冬天的园子被雪花装扮成一个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童话王国,一层层的雪叠落着,最寒冷的时候,躺在上面打滚它都不会塌陷。

 

  院子不同方位的边上还有几户人家,和我同岁的差不多都是男孩,每天和他们一起玩耍,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舞枪弄棒的去打架,爸妈为此伤透了脑筋。有一次刮大风,我看见屋后的那棵沙枣树在风里来回摇摆,想着那上面一定很好玩,三下两下就爬上了树梢,好美呀,随着风儿摇来荡去,好像飞的感觉,正独自沉醉呢,听见爸妈在下面喊‘下来吧,丫头’看着两个人长长的伸着手臂,随着树的摇摆来回的跑,我嬉皮笑脸的说‘我才不下去,这儿好玩着那,下去要打我了’爸妈连连保证不打不打,风更大了,害怕真的掉下去的我只好下来了,结果,那天被爸狠揍了一顿,又被妈罚跪到半夜。

 

  爸是希望头生子是男孩的,据说知道我是女孩时,爸很失望,不过接下来的两个弟弟,让我成了娇闺女。小时的记忆中,我总是背着小弟,拉着大弟,去哪都带着他俩,他们也像影子一样离不开我,上一年级时,大弟天天跟我一起去上学,我上课,他就蹲在我的课桌底下,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姐姐上课,不哭也不闹。因了这,我在他们面前总是很有权威感,经常欺负他们。一次,妈让我们去收萝卜,给我们划分了地块就去上班了,妈一走,我就把我的那一份分给了他俩,自己在一边悠哉悠哉的指手画脚地看着他俩埋头苦干。好像没几天的功夫,弟弟的个子就已经比我高了,有一天,大弟把他那双有力的大手放在我的肩头,很郑重的说‘知道啥叫长子为父吗,小丫头,以后,我,就是你大哥,你就当小妹,我来保护你吧!’看着小弟在一边坏坏的笑,我知道,我哪是小妹,马上就是小小妹了!

 

  太阳已在东方陪我一起迷茫了好久,树叶的沙沙声把我从梦中惊醒,回忆已恍如昨日,又好像从未离开过,只因为这座老屋还在,在这静静的等了我二十年。当朋友知道我去了那儿后问我,为什麽不拍张图片以留纪念,我说不必了。是,那的一切早已深深地刻在记忆里,年数愈久,愈深刻、清晰。

 

 老屋里,住着爸、妈、大弟、小弟和我,一家人相亲相爱,幸福永远,是,一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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