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传统的高等教育路径正在被复杂的经济全球化与信息化所转变，高等教育与就业的关系变得异常复杂。雇主正在寻找具备适应经济全球化时代的关键技能的毕业生。通过全球范围的流动学习所积累的经验与技能，已经成为向雇主证明毕业生具备成为有价值的劳动力所需技能的方式之一。

    全球日益重视学生海外学习及其评估

    今天，愈来愈多的高校学生开始在全球进行多种形式的跨文化旅行与海外专业学习，学生的全球流动日益成为教育国际化的突出特征。从20世纪80年代起，欧美一些高校开始着力让全体学生享有丰富的海外学习经历，设计与开发了针对全体学生的长期与短期的全球流动项目。一些国家、地区或国际组织，投资学生海外交流、交换计划或国际教育。

    随着高等教育国际化的迅速发展，学生的国际流动日益反映着全球教育市场供需结构不对称与全球学术发展不平衡的现实。不同国家或地区高等院校学生拥有的全球流动与海外学习项目在资源分配、选择机会与流动结果等方面呈现明显的不平等。

    从宏观上看，学生的国际流动与海外学习的绩效评估，侧重考查相关的国际教育流动项目为所在国家、区域或地方社区的社会经济文化带来的贡献，关注学生所带来的溢出效应。同时，更普遍重视如何回应海外学习为院校机构在学生交换、学分互认、联合培养等制度与政策变革方面带来的跨国学习质量保障问题与挑战。从微观层面来看，高校学生海外学习成效的评价，直接考查的是全球流动经验为个体带来的未来发展潜力与提升毕业所需要能力的影响，具体涵盖海外学习在学生认知能力、情感能力与行为能力等方面的变化。

    国际经验对学生的职业生涯产生了积极影响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深入发展与就业竞争的加剧，高等院校现在越来越多地承担着确保毕业生未来就业能力的责任。但是，社会与企业雇主对目前高等教育输出的毕业生适应全球社会发展能力的信心不足。

    美国院校协会委托哈特研究协会（Hart Research Associates）对私营企业主管与负责招聘和雇用新员工的经理的一项调查显示，尽管主管和人才招聘经理相信高校会传授入门级工作所需的技能，但据他们的观察，学生通常没有做好升职的准备。美国盖洛普基金会的调查同样认为，许多毕业生在离开学校时依然没有具备在工作场所成功运作所需的技能。来自英国相关研究指出，目前高度全球化的英国经济对具有跨文化专业能力与国际头脑的劳动力需求不断增长，但这种全球技能在英国毕业生中很少见，并且越来越多的英国雇主正在海外寻找具有全球意识的国际毕业生。

    为了更好地为毕业生的未来成功做好准备，帮助他们努力弥合自身与劳动力市场所需的全球技能差距，高校必须仔细考虑学术课程和其他课程方面的价值。从理论层面来看，海外学习的学生，与不同文化的人、地方、社区和组织发生物理的和虚拟的连通，将在学生的福祉、成功以及他们未来发展方面起着重要作用。

    在实践领域，大学一直重视教育国际化，在人员的跨文化流动、课程国际化与多元文化校园建设等方面努力体现了高等教育在促进人类文明对话与民心相通方面具有的重要作用，不断强化面向未来国际化人才的能力培养。但是，学生努力积累并形成的国际流动经验与全球竞争技能发展之间究竟有多大联系？换言之，具有全球性业务的用人单位及雇主所希望的未来人才关键技能与高等院校毕业学生通过海外留学形成的技能是否存在紧密联系？同时，具有国际流动经验的毕业生是否向雇主有效传达海外学习的价值和独特性以强调全球技能的重要性？

    基于以上问题，一些国际组织与部分国家的高等院校开展了围绕海外学习与学生未来就业技能关系的调查研究。2014年，欧盟委员会围绕“伊拉斯谟”（Erasmus）计划，调查了学生流动性和就业能力之间的关系。结果发现，总体而言，国际经验对学生的职业生涯产生了积极影响。美国国际教育协会和美国留学基金会连续两年发布了《获得就业优势：海外留学对21世纪技能和职业前景的影响》（2017）与《留学问题很重要：通过国际经验将高等教育与当代工作场所联系起来》（2018）研究报告，探讨了如何通过国际经验将高等教育与当代工作场所联系起来的重要问题。该研究认为，学生的国际教育与学习经验与成功就业所需的关键技能之间有直接正向关系。英国文化协会与英国大学合作平台、英国大学协会等多个机构与团体共同开展了高等院校学生对于国际经验观点的调查。结果同样表明，出国经验与其将来的职业、学术发展及个人发展具有正向相关。

    海外短期课程更有利于培养团队合作技能

    从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爆发开始，高等教育机构更加重视学生的全球工作技能。对于高校毕业生应该具备的“全球技能”，研究发现了该术语在不同领域及使用场景下有不同解释。

    高等教育需要从认知、人际关系与个人内在技能方面建立学生技能组群。来自伦敦大学教育学院的伯恩教授从批判性的视角，将“全球技能”归结为对国际工作环境的适应能力、团队合作能力、跨文化沟通理解力以及解决问题和冲突的能力。总的来看，毕业生的全球技能涵盖相关的专业知识和技术能力的“硬实力”与在全球场域中交流、解决问题与团队合作的“软实力”。

    美国国际教育协会2017年发布的《获得就业优势：海外留学对21世纪技能和职业前景的影响》的全国性研究，对1999—2000学年至2016—2017学年间留学的美国高等教育机构的4500多名校友进行了抽样调查。报告显示，海外留学有助于发展学生的可转化技能，并能正向促进其职业能力。但是，效果因人而异，与出国计划性质、学习目的地和学生的全球流动目标等影响因素有关系。该报告主要形成了以下几点结论：

    首先，出国留学对学生的全球技能发展产生了积极影响。大部分受访者表示，出国留学在很大程度上培养了自己广泛的认知和人际交往技能。超过七成的受访者表示，海外学习显著提升了他们的跨文化技能、好奇心、灵活性或适应能力、信心以及自我意识等五项技能。此外，团队合作、领导力和职业道德也得到了发展，但不那么显著。

    其次，出国留学扩大了学生获得未来职业机会的可能性。报告认为，出国留学使受访者对职业的可能性有了更广泛的理解，并对追求这些职业的道路充满信心。从访谈中收集到的信息表明，出国留学不仅在培养技能和转变态度方面具有意想不到的好处，而且还开启了以前不为人知的职业道路和机会。通过出国留学获得的技能，在整个职业生涯中被证明是相关和有用的，特别是在晋升为管理层职位后，沟通、人际关系技能以及处理彼此间差异的能力，都是获得职业晋升的关键能力。那些在职场中表现优异的人一致地将国外留学与职业发展挂钩，并表示自己是因为在国际学习中发展的技能而能被雇用或获得晋升。

    再其次，长期与短期的海外学习经验都对学生未来工作机会与技能有影响。长期的国外学习更有可能丰富未来工作经历，但好奇心、领导能力和职业道德等不受海外学习时间长短的影响。短期课程在培养团队合作技能方面似乎最为有效。同时，由于海外短期课程更具结构性和团队导向的特点，使其更有利于培养团队合作精神。

    （作者单位：江南大学人文学院。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教育学一般课题“面向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学生全球流动能力发展研究”［BDA180027］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