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教学如何提升质量
本版图片均由受访者提供 人大附中西山学校线上体育课截图。
疫情期间,全国超过2亿学生接受在线教学,网络取代校园成为教育教学的主阵地。视频课、直播课、在线答疑……一批基于互联网技术的教学形式对教育抗疫起到了积极作用。当前,基于线上教学可能延续的现实,如何总结本学期在线教学经验,提升在线教学质量,是教育界关切的问题。为此,记者对北京三所学校疫情期间的在线教学进行深入采访观察,看看他们有哪些经验教训值得参考借鉴。
北京中学:挖掘学习数据 激发学生潜能
大年初二接到市里延期开学通知,初五出台全校网络教学方案,初六所有高三老师启动网络研究课,初九全校教师在线培训……回想疫情突袭的那段日子,北京中学党支部书记任炜东至今清楚地记得每个时间节点。“太突然了,每一步都不能乱。”
春节不再是假期的节奏,下学期的计划也被打乱了,必须尽快建立新的教学秩序,但此刻,师生间的联系只剩一根细细的网线。
技术焦虑是学校大多数教师疫情初期的普遍心态。初中部语文特级教师李志清说:“线上线下双线课堂不少学校都在探索,但老师们一般是把线上教学作为线下教学的辅助,给学生开拓视野补充素材,现在一下子要把线上教学作为主阵地,很多老师都有一个适应过程。”
网络教学平台怎么操作,如何在家录视频课,怎么编制学生导学案……不同专题的全校培训接连举行了四轮。
“录制微课对老师们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平时讲课不觉得,一录视频问题就暴露出来了,有的口音明显,有的有语法错误,有的表述不规范。”李志清说,“刚开始,一节10分钟的微课,录个六七遍是常事。”
“不管多辛苦,当系统打开,班里孩子的小脸一个一个安然无恙地蹦出来的时候,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美术教师丁蕾说。
这个学期,丁蕾的教研课题很有挑战性。她要给小学一、二年级的学生们开一门世界美术史课。现在,所有预先的设计都作废了,她需要决定这门课还要不要上。
没有了教室,丁蕾想出了一个别出心裁的教学设计——师生名画模仿秀。让学生任意选择一幅名画,利用家里现有的材料装扮,模仿画面拍出一张照片。“这个活动让两个年级的孩子在家都玩嗨了,好多家长也玩得不亦乐乎。”丁蕾说,“在模仿的过程中,毕加索的抽象、吴冠中的线条都被孩子们准确把握到了。”
“从一开始我们就意识到,线上教学一定不是简单把传统的教室搬到网上。”任炜东说,“学校整体必须构建起一个线上的完整教学生态。”
一节课的设计,不能因为师生无法面对面就改成教师满堂讲。北京中学规定每节课教师直播讲授和录制的讲课微视频不能超过10分钟。其余的时间,教师要给学生提供导学案,并有时间小组讨论,真正做到翻转课堂,让学生成为学习的主体。
一天的课程安排,不能用课程全占满。上午上课,下午安排教师在线答疑,学生实践创新、体育锻炼和家务劳动。所有学生完成当天课程任务后,都可以从学校提供的科学发明、文学艺术、项目策划和主题研究项目中选择个人实践项目,开展研究型学习。
被疫情关在家里的一个一个的学生也被组织起来。五六个学生编成一个小组,并指定专门的导师。“学校包括图书管理员在内的每一个教职工都成为学生导师,早上会给孩子们道一声早上好,晚上会组织组里学生大家一起聊聊天,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候,这个简单的安排让学生们的心理安定了很多。”任炜东说。
相比在校学习,学生居家学习最需要的是自主学习能力。再好的计划如果学生没有好好计划好好执行,效果也是堪忧的。学生居家学习阶段开始之初,副校长刘乃忠和两名年轻教师组成的攻关组接到了这个任务——把学生的主动性点燃。
“一开始我们就意识到直播教学不等于网络教学。”刘乃忠说,“网络教学不是单纯把课堂搬到网上,还需要充分利用互联网在信息交互和师生互动中所提供的各种可能。”
北京中学选择了互动学习平台作为全校线上教学的平台,相比一般线上直播平台,这个系统提供了学生点赞、问卷、作业提交和错题反馈等功能。刘乃忠说:“学校限制教师每节课的讲授时间的前提,是每节课都要为学生准备好导学案、拓展学习资源和课堂检测试卷,在课堂上,教师从台前转到了幕后。”
不过退居幕后的教师并没有闲着,学生在系统上的各种互动行为都实时转变为他们课堂学习状态的大数据。利用数据的即时评价功能,一节课下来,这些数据将集中体现在教师手头的反馈表上。而这些反馈表会在中午集中反馈到年级组,成为下午教师在线答疑的基础。
解决了学生学习情况监测数据化的问题,下一步就是怎么把这些数据点燃。王春英和王良两位年轻教师设计出了深受学生欢迎的类似游戏通关的积分规则。
“积分有两大类,课程性积分和获得性积分。”王春英说,“课程性积分记录的是学生课堂学习差异。比如,一节短视频课,完整看下来得5分,快进的得2分;一次小测全对的得5分,有错误的则递减。获得性积分则记录的是学生的学习态度。比如,积极参与在线互动答疑,积极参与同学互评点赞都可以获得积分。”
王良说,区别于传统用分数给学生排名,现在的积分设计规则更着重给学生提供支持。他说:“对于后进学生来说,在学习表现上会比成绩好的同学积分低,但系统提供了大量的得分机会,只要去做就可以获得积分,即学习好和好好学都能得高分。”
学校每周会公布积分排名,但这个积分排名不是学生之间的积分排名,而是学生小组的积分排名。王良说,每个学生小组组合的时候学生的组成大体是一致的,有学习好的也有学习困难的,而学习小组长常常是由学习困难的学生担任。确实有原来成绩年级倒数的孩子就在担任小组长期间,学习态度有了质的变化,成绩也跃升到了年级前列。
“细细的网线上流淌着数据,而没有经过挖掘的数据是没有意义的。”刘乃忠说,“传统学校管理是控制机制,用校园管理课堂纪律逼着学生学,在线学习高度依赖学生的自主内驱力,我们的探索就是用数据把学生的学习状态科学表示出来,再用数据把学生的学习潜能激发出来。”
“这才是我们以为的数字学校。”他说。
点评:将学生学习行为表现为数据,用数据牵引学生的学习行为。北京中学将教育信息化,从把技术作为教育的平台工具推进到技术与教育行为融为一体的新阶段。在技术可能和教育面向未来需求的交集中,找到了未来教育的新曙光。然而,同时跟踪技术未来和教育未来,对学校教科研实力提出了更高要求,能否在数字基础上重构校园治理体系值得期待。
北京市第十八中学:利用信息技术把学习的权力还给学生
所有学生都在家里,所有家长也在家里,而且所有教师都没法像往常那样在学校里按部就班。北京市第十八中学校长管杰觉得,这给教研提供了一个社会级规模的实验室环境。去除了所有不得不做的常规工作,这也是给学校做一次深度诊断的时机。看看学生究竟喜欢什么样的课,学生喜欢什么样的学校,什么样的学习环境更适合学生自主学习。
在一周的时间里,1612名学生、1454名家长和196名教师以及26名管理者接受了问卷调查。“一些结果超出了我们的预想。”管杰说。
原以为学生最欢迎讲课讲得好的教师讲授,而调研结果显示,学生最喜欢的学习方式是“直播课、录播课、自主学习和在线答疑结合的混合式学习”。
一般认为学生对本班的任课教师更亲切,而调研结果显示,市区两级提供的在线课程中,那些骨干教师的课程在学生中的受欢迎程度超过了部分本校教师。
一些教师信奉八小时工作制,觉得只要保证上课时间认真工作即可,而调研结果显示,学生对教师在课下答疑能否及时反馈高度敏感。
很多家长投入大量精力在家督促孩子学习,而调研结果显示,父母在家的学习督促对学生总体产生了负作用……
“未来不在于教育在这里,而在于学生在哪里。”管杰说,“这些打破教师一般认识的调研结果,像当头一棒,提醒教师们深思,在未来的技术环境下,教育该何去何从。”
疫情期间,北京中小学的网络课程供给由市区校三级提供,学生接受的课程打破了传统教学生态中单一学校供给的局面。在市级课程平台上,一名市级骨干教师的课常常能吸引几千名学生同时在线学习。“一所学校的教师永远有课讲吗?会不会以后一个年级的课就由一名特级教师讲,其他教师就转成助教?”在内部教研会上,管杰的追问让各年级的教研骨干一脸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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