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语阅读推广中的理想主义与现实关怀

首页 > 教育新闻 > 新闻阅读存档/2020-12-23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刘笑天
山东省济南外国语学校特级教师

    我在推动阅读和教学过程中,更习惯说“母语阅读”与“母语教学”,而不是“语文阅读”“语文教学”,而且经常引用德国学者洪堡特那句箴言:“语言仿佛是民族精神的外在表现;民族的语言即民族的精神,民族的精神即民族的语言。”母语教育将决定一个人的价值空间,甚至决定一个民族的精神格局,依此而论,母语阅读和教学负载的文化使命可谓任重而道远。所以伴随几十年教学生涯同步展开的我的母语阅读推广目标是“贪大”的,是有“雄心”的,带有一点点堂·吉诃德似的空想和痴气。

    然而我一直固守在教室里,守望在校园中,包括后来在区域内推动教师专业阅读,在教育文化方面参政议政,围绕推动母语阅读,预设的都是小目标,实践的都是小课题,实现的都是小梦想,但收获颇丰、内心丰盈,如《道德经》中说:“天下大事,必作于细。”通过推动阅读,构建一座绚丽温暖的精神殿堂,是一项大工程;但需要积累跬步,起于累土,始于足下。

    上世纪末在鲁北小城执教的我,在推动母语阅读方面毫无头绪,凭借个人教学素质自发进行。时任《山东教育》主编毕唐书那时发掘的李希贵在高密一中的“语文实验室计划”改革,令我有豁然开朗之感。争得学校支持,建起了两间语文学科学习的专用教室,学生每周去那里阅读、摘抄,并且有15分钟的分享时间,作文也是“读书短评”和常规作文交替进行。现在看来那些教学改革粗粝原始,缺少理论支撑和技术含量,但是在那个学习场景下元气淋漓,给那些孩子打上了不一样的精神底色。

    来到济南几年后,基础教育开始推动课程改革,教师开发课程资源的空间和内驱力双向增大。我所在学校的校训为“人文天下,行者无疆”,作为校训的原创者,我非常在意所教学生中华根基的架构,三次以校本课程的方式,推进学生进行母语经典阅读。

    2016年,我与两位同事为学生开设“泉城文学三大家”校本课程,以李清照、辛弃疾、张养浩三位济南本土的文学大家为学习载体,以诵读、品赏、研讨、调研、展示为主要学习方式,培育学生的诗词鉴赏能力、研究意识习惯、公共参与精神。这门课的基础在于阅读,但是超出一般意义上的文字阅读,这种母语文化的学习方式对学生而言具有独到价值。

    学校搬迁新校后,处于赵孟頫描摹的鹊华两山之间,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故以“鹊华读书行动”为驱动内核。阅读立校,打造书香学府;家校共读,打造校园文化的精神样貌。我作为方案的制定者和具体工作操盘者,衷心希望梦想达成。十几年间,我为几家知名出版社编写过母语读本和实验教材,孜孜探求母语学习的理想路径。作为区域名师,参与教师培训工作,念念不忘教师的专业阅读和自由阅读,因为我发觉各类培训偏重技术和理念,却忽略了教师的专业素养构建,而这恰是教育理想生态的基石。

    我勉强算是挚爱读书的人,推动母语阅读则是一直在路上勉力前行,在守望中谋求超越自我。中国文化推崇重大古拙,面对“互联网+”色彩缭乱的碎片化时代,我将努力做一个持之以恒的拙诚探求者。

影响我的一本书

《国史大纲》

    《国史大纲》并非卷帙浩繁,然而却是厚重宏富的巨著,我至今也没有完全读懂,但是它的确深刻地影响到了我。钱宾四先生于云南昆明岩泉寺写作此书时,祖国战火纷飞,民族内忧外患,故先生在《引言》中呼吁“对其本国已往历史之温情与敬意”自有深意。对故国的文化道统需要用辩证眼光看,避免钱先生所讲的“偏激的虚无主义”及“浅薄狂妄的进化观”,这不仅是研究者的态度,也应该是现代国民的素养基础。当然,温情和敬仰离不开理性与科学。

    我国史传文化最可贵的精神是“实录”,即所谓“不虚美、不隐恶”。钱先生富于典型的史家气质,温和客观;然而这并不等于先生会消解独立思考,相反,他的论述往往一语中的,识见之深厚足以力透纸背,而与此一脉相通的惟真惟实也是我们引导学生读史阅世的必备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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