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述汤:跨越十亿分之一米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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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值得一提的是,他还用新的方法,利用很便宜的一氧化硅通过加热就能够产生大量的硅纳米线,便宜、经济、方法简单,直接开启了硅纳米线工业应用的大门。由于硅是目前应用领域最广泛的材料,是当今信息时代的基石,做出当时全世界最细的硅线并且能够量产,意味着能够做集成度更高的芯片,产生巨大效益。

  以独特的低温处理方法,李述汤还能在实验室里制造金刚石,其品质与真品毫无二致。用此法将类金刚石薄膜涂在手表、眼镜、磁头或光碟上,都将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这在世界上也处于领先水平,他也因这些成就先后获得香港研究资助局和创新科技基金6000余万港元的研究资助。

  “在香港能申请到的科研经费,我全都拿到手了。”李述汤告诉记者,超金刚石与先进薄膜中心是当时香港唯一受惠于“863计划”的机构,而现在他的功能纳米与软物质研究院每年获批的政府科研经费也在苏大的总获批额中占了相当大的比重。

  到苏州来“收菜”

  “少说话,多做事。”在苏州大学,李述汤是出了名的务实,在他的纳米科技学院里,没有一个人能凭关系进来,“哪怕一个助理实验员都要经过集体面试、考核,任何人来了就要做事、做实事。”

  李述汤常说:“中国人要在中国的土地上做出令中国人骄傲的事情来。”所以,2008年,当苏大党委书记王卓君与校长朱秀林“三顾茅庐”般地去香港拜会他,并且主动地把实验室组建方案摊在桌上的时候,李述汤决定回来大展拳脚:“苏州的大环境很适合我,苏州园区是纳米产业的高地,而苏州的发展需要依靠苏大。”

  因此,他并没有像一般的国际知名学者那样,搞个兼职教授,一年回来三两个月甚至几周。他一下召来了自己最信赖的弟子和朋友,全职加盟苏州大学。这顿时让苏大喜出望外,朱秀林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常跟人说,苏大的人才引进在全国范围内都算是创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为了能更好地干事情,他还坐下来跟苏大谈,希望在“无时间限制、无指标规定、无框架局限”的“三无”状态下,组建自己理想中的研究机构—— 一个真正干事的研究院。“现在国内喜欢考核、搞指标,为了出成果而出成果,这不行。”李述汤说,作为一个科学家,名气固然重要,但同行更看你发表的文献,看你的“硬实力”。

  李述汤给记者打了一个比方,说自己是“收菜”来了,以前都是种菜,而现在是收菜,并且通过做菜,反过来看菜的性能,“做得好不好,把菜摆上桌,大家尝一尝就知道了。”他还强调,要摆在国际的大餐桌上,“把苏州大学带向国际舞台,让同事们知道什么是国际前沿,怎么做才是国际前沿。”

  现在他带着团队将目光锁定在怎样“做菜”上,除了最初的纳米材料之外,还更多地转向了有机光电器件等5年至10年有望产业化的项目,“比如300×300毫米的照明面板,下一代的柔性显示器就会是它,还有纳米材料在生物医学方面的应用,等等。”

  我的团长我的团

  苏州大学功能纳米与软物质研究院上下数层,上百名研究人员忙忙碌碌。但一听到记者想了解李述汤,很多人都丢开手上的事,过来讲述与李述汤交往的点点滴滴。

  “他最核心的地方,就是给予我们信心往前走,又有能力给予我们资源做事情。”何耀是李述汤的学生,2006年跟着李述汤做博士后,当时特别想去美国的名校,但因为对李述汤发自内心的信赖,又跟来了苏州。他说,老师这么有影响力,又特别亲切,而且他告诉你的事情某一天都能实现,“原来指点我的几个看似不可能的方向最后都做成了,因此特别有信心”。

  硅是不能溶于水的,当时就普遍认为不能做生物应用。而何耀的项目是利用硅去做肿瘤成像,起初他自己觉得难度很大,非常犹豫,因为方向一错,可能穷尽数十年也一事无成。但李述汤给了他很大的信心,说:“这个是很难,但因为很难,我们才去做。”几年下来,何耀的团队在国际上率先系统科学地将硅的纳米机构用于生物成像和疾病治疗,并取得初步成果,通过化学方法实现了硅纳米结构的水溶性,并将其用于疾病治疗。

  除了自己培养的学生外,他还有一群廖良生这般极为杰出的盟友。1998年初,廖良生作为访问学者加盟李述汤的团队,自此与李述汤紧密合作至今。其带领的团队在有机照明的材料研究方面,有着历史性突破,不仅全国领先,在世界上也有一席之地。而这样的核心盟友,李述汤还有20多位。

  他坦承,现在主要工作除了定大题目的方向,就是挑人、培养人,而且挑得很细,连敲定一个助理研究员都亲自过问。“我喜欢亲力亲为,也最为欣赏实打实做事的人。”他说,在他的纳米天地里,吹牛皮的人往往生存不下去。

  心无私欲则刚,人无邪念则正。与周围的人十几年相处,李述汤往往直来直往。他容易交朋友,喜欢帮人,但也会因为直言无形中让人下不来台。“凭良心做事,我来苏州做事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意愿,同时也帮人家忙。”李述汤说,就是这样坦诚相待,他才能团结到一大批愿意一起干事业的人,“我为我们院里每个成员争取,目前拿了1.7个亿的科研资金,中间只有我一个42万元的自然科学基金的小题目。”

  而论及自己对团队的贡献,李述汤很谦恭,他说自己是“带他们看到一个高处,而不是带他们做具体事”。但事实上,李述汤是极其杰出的布局者,他几乎参与每一个研究计划的讨论,任何设备的采购、实验商定都亲自参与,每次学术会议都到场点评,几乎每一个成果都凝聚了他的心血。李述汤很细致,有时候甚至连实验区洗手间的纸能不能及时配备都会关心,他还会经常提醒做实验的学术要及时关门,“因为开着门,会让空调多费电”。

  团队成员中,有人感慨:“我常常跟他工作一天,凌晨2点多收到他的邮件,第二天早上6点又是一封,等上班了还能看到他,这么多年我也没弄明白李院士什么时间在睡觉。”

  李述汤说,美国的教授一般都是独立做学问,虽然中国学者多在美国接受学术训练,如果中国学者也是单打独斗,则很难与美国学者竞争。因为美国吸收的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才,美国教授所使用的仪器是最好的,研究经费也很充裕,我们必须发挥团队力量,产生共振效应,才可能在竞争中取胜。“所以我在苏大拉起来一支团队,我要带他们去国际上竞争,做到国际一流!”言罢,他哈哈大笑,一如1994年重回香港那般踌躇满志,不同的只是背后已换成一片欣欣向荣的祖国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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