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的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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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岸学子欢聚垦丁海岸 陈俊丞 摄

  2013年1月19日至2月4日,应台湾中国文化大学邀请,大陆25所重点高校的400多名师生赴台交流。时光短暂,感触良多,归来后欣然命笔。——题记

  ■陈俊丞

  也许再没有这样一湾浅水,中间奔涌着无数思乡离人的泪;也许再没有这样一方海峡,能挑起两头深沉的乡愁和游子望月的伤悲。六十多年,人们就是穿越这湾浅浅的海峡凝望着,呼唤着,窥视着……六十年不长,中华上下五千年,只不过是历史的一段插曲;六十年太长,长得足以让彼此之间因为太过“礼貌”而渐渐疏远。大陆人大概很少知道这个岛屿从“瀛洲”到“福尔摩沙”再到“台湾”名称演变的由来;台湾人对于“东北”、“华北”、“中原”的了解也大多停留在教材的描述之中。触碰到台湾的那一刻,那么突然却又真实……

  阳明山的狂野骑士

  初到台北已是夜幕低垂,吃过特色小吃后,我们一行走在阳明山上。虽是腊月,却丝毫感受不出寒冬的味道。日式风格的人家投来点点微光,道旁的樱花树上缀满了花蕾,仿佛只等东风习来便纵情怒放。徜徉在山道上,晚风也醉人。

  忽然,几阵疾风呼啸而过,耳旁传来马达的轰鸣声,只见几个“全副武装”的摩托车骑士从山道上疾驰而过。惊魂未定,突然一个骑手转过头来对着我们大喊“大陆人!”这让初来乍到的我们着实吓了一跳。

  本来兴高采烈的我们突然沉默了下来,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旁的学伴好像看出了我们的担心,解释道:“台北很多年轻人都喜欢骑车到阳明山上的情人坡看台北夜景,很美。”

  我想,既是去看美景,想必刚刚那位仁兄自然是怀着美好的心情前往,那么那句“大陆人”肯定是句热情的问候吧,只是语气强烈了些。想到这里,不禁为台湾骑士的热情不羁会心一笑,也祝福他与心爱的人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一位长者的坚守

  冬令营的开营仪式上,一位86岁的老人在工作人员左右搀扶下徐徐走进礼堂,他便是中国文化大学创始人张纪昀先生之子——现任文化大学董事长张镜湖博士。

  原以为他的出席只是表示对我们来自大陆25所高校师生礼节性的欢迎,却未想到在随后拿到的讲演安排中,老先生亲自讲授的课程竟达3节之多,为所有授课老师之最。之后的几天里,先生先后为我们讲授了《中国的经济》、《地球增温及其影响》、《世界的人口》3个课题,援引数据之新、析事论理之精确客观全面,都体现出了先生作为一名世界级学者的严谨治学作风和对科学钻研的执着求实精神。

  在长达2个多小时的授课过程中,先生自始至终坚持站立,身躯虽显佝偻,折射出的却是内心对科学真理的虔诚与笃信。先生讲到兴起之时,还会蹒跚地走到大屏幕前,指着上面的数字饶有兴致地望着台下,像个孩子品尝到了解疑之后的喜悦。学生提问环节,每当学生提问的话音刚落,先生就立马站起来,一一释疑解惑。

  如果说,先生在耄耋之年对真知的探求精神令我们感佩不已,那么,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对来自海峡彼岸的大陆学子那份真挚与热忱,却使我们心灵为之震撼。

  温情奶茶店

  刚到台湾的几天里,我们到处寻找台湾地道的美食。我们从阳明山上吃到了师大夜市,穿越大街小巷,裹挟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然而,有一家奶茶店,我们先后去了3次。秀丽的阳明山上,大大小小的小吃店数以百计,这家奶茶店没有显眼的招牌,没有爆满的人气,夹在几个大的便利店中,就算特意寻找也一时难以找到。

  店里只有一名三十多岁的女老板和她十二三岁的儿子。女老板的神情有些慵懒,没有太多的热情。无论人多人少,客人点完单后,她就用笔在杯面作个记号,不紧不慢地调制着,就连将奶茶递给客人也不带任何表情。男孩的体格有些微胖,他的工作便是协助母亲做接待和收银。在和客人打交道的时候,男孩尽量表现得很成熟,表情有些严肃,找零钱给客人时会很稳重地道声“谢谢”。当交易完成、客人离去的时候,男孩便从柜台上拿起游戏机,回归了孩子的本性。女老板从奶茶桶里接了一杯,斜靠在柜台上,边喝边看着儿子玩。此时,她的脸上开始有表情微微显露,直至凝成一丝浅浅的笑意,宁静而慈祥。

  最后一次去奶茶店,是离开台北的前夜。一样的氛围,一样的冷清。当我们喝完买单时,女老板分明弄清了我们是从大陆来的学生,她的眼光闪亮了一下,凝视了我们片刻,然后目送着我们离开。这一幕也许过于突然,否则我会一直以为那女人性格冷漠而孤僻,连同她的儿子也受了影响。而此时我手中的奶茶连同我的心一同温暖着——在奶茶店渐行渐远的柔光里……

  台北印象剪影

  台北的夜景很美,阳明山上的情人坡是公认的最佳观景点,住在文化大学的我们便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走出宿舍,顺着蜿蜒的山道没走多远就到了情人坡。青年人会依着恋人,坐在路旁的水泥墩上,享受着夜的宁静与烂漫,缱绻缠绵。这一刻山也柔情,树也有意。山下是一片璀璨的灯海,101大厦像一名身披五彩霓裳的芭蕾舞者,踮起脚尖傲然屹立其中。双溪静静地在夜色中涌动,仿佛镶嵌在大地上的两条晶莹的玉带,正带给这座城市一个五彩斑斓的梦。

  我固然喜爱阳明山的满目葱茏,也爱行走在山间时那种柳暗花明的怦然心动,但我终究不是超然世外的居士,我要徜徉在台北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沐浴都市的华光。

  无论是行走在繁华的街道或是穿梭在地铁站里,你都能感觉到“自我”的存在,你总能够分清自己和往来路人的差别。没有令人厌恶的聒噪,没有尖锐刺耳的鸣号,这座城市能够让你享受到一位外来客人所应有的尊严和尊重:街道上汽车给你让路,路人为你微笑着指引方向;地铁站里人们总是把左边行道让给急需的人先走,上车下车的节奏总是有条不紊,地铁上总能找寻到一块属于你的地方,站着同样很舒服;车上的人们安安静静,让你能在这高楼林立的城市中静下来,听一听自己心跳的声音。在这里,你不会迷失。

  华灯初上,繁华的商业区人流涌动,有光鲜亮丽的时髦女郎,有呼朋引伴的中学生,有端坐街头颇有巴黎风格的手风琴艺人,也有目不暇接手拿相机的观光客。在这里,人们各自收获着满足的心愿,也许是一件纪念T恤,也许是一本原创漫画,抑或只是一个对视而已……人来人往,人们或许擦肩而过就不再相遇,那么,就把彼此当做转瞬即逝的风景,而你的微笑就是我的奇遇。

  在台北短暂的时光里,我聆听过林语堂门前悠悠的鸟鸣,欣赏过士林官邸别致的园林,探寻过阳明山道的曲径通幽,流连于西门红楼迷幻的灯光楼影……然而,更看不够的,是那一张张未曾熟识却已印象深刻的面容,他们为我共同拼凑了一个鲜活的记忆——微笑的台湾。我将满载这微笑回去,你们给与我的,我将给予每一个我身边的人。

  再望一眼吧,阳明山的樱花开了……

  (作者系海南大学法学院2011级本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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