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却咏梅

  “这次研讨会不仅是儿童文学创作队伍的展示、优秀儿童文学作品的展示，同时还是一个出版社慢工出细活的特殊工作程序的展示。”五一小长假的第一天，碧空如洗，北京难得的好天气，来自全国各地的近30位儿童文学作家、评论家和出版人齐聚一堂，兴致勃勃地参加由中国作协儿童文学委员会和二十一世纪出版社联袂举办的“彩乌鸦中文原创系列”作品研讨会，中国作协副主席高洪波感慨地说：“今天大家用这种特殊的方式过节，为了我们的孩子，也为当代儿童文学创作作出品评和鉴赏，从而使我们的儿童文学达到新的高度，在世界儿童文学强手如林的出版态势下找到自己的出版策略，提升品牌影响力。”

  优秀童书的“集结号”

  “彩乌鸦”,这个被儿童文学作家彭懿赞为“美丽的反叛”的名字,被二十一世纪出版社用以命名自己的儿童文学书系,该书系至今已经走过了11个年头, 经历了从德国引进到中文原创出版的完美蜕变，真正成为了中国儿童文学的经典品牌。

  中国版协少读工委主席海飞说，“彩乌鸦”是当代中国优秀儿童文学作家、优秀儿童文学作品的“集结号”，无形之中也成了展示和解读中国当代实力派儿童文学作家的“文学地图”，成为儿童文学图书精品出版的旗帜。

  “我们现在的时尚是系列呈现，单本呈现很难藏拙，但能把真实水平、高水平的作品献给读者。”在儿童文学作家金波看来，“彩乌鸦”的单本呈现、集优组合，积极推动了儿童文学的“真繁荣”，在这个品牌的影响下，中国文学有可能出现更多的“集优组合”。上海师范大学教授梅子涵则动情地说：“我阅读这套书的时候心里是平静的，有的书给我很多喜悦，有的书读到最后甚至会流泪。‘彩乌鸦’无意当中倡导的标准，包括书页的厚度、写作的速度、编辑的精度，很可能变成新的流行被大家模仿。”中国海洋大学教授朱自强说自己通读了全部图书，感觉故事、思想、语言都非常精彩，“很多作品的确是一口气读完，相信下半辈子不会忘记”。作家黑鹤更是快人快语：“我问过小孩，觉得这样大小的书看着刚刚好，文字不多、读起来不会累，而且有成就感。”

  束沛德、樊发稼、彭学明、刘海栖、徐鲁、程玮等参加研讨会并从不同的角度作了精彩的发言，北京大学教授曹文轩在充分肯定“彩乌鸦”的品牌意义和原创价值的同时，表示“‘彩乌鸦’让我们对中国文学保有希望”。

  “彩乌鸦”背后的故事

  “当下的中国儿童读物缺少精美和精度，粗制滥造是儿童读物的日常现象。”曹文轩认为，在今天这个以快为特征的时代，一本书的出版有时候快到让人犹如幻觉，低到已经没有门槛。在如此语境中，二十一世纪出版社摆出慢的心态尤为可贵。

  该丛书责编之一、二十一世纪出版社副总编魏钢强告诉记者，最初“彩乌鸦系列”是用临摹的方式学习国外同行如何做童书，在这个过程中体会到人家的用心。之后，他们推翻了编成一本《当代德国儿童文学名著精选》的最初想法，让这些三五万字的儿童文学作品独立成书，其中最薄的一本连版权页加在一起才80页，当时看来“根本不像一本书”，但这确实是小读者所需要的。

  2008年，“彩乌鸦中文原创系列”面世，与引进版一样，依然选择生命、爱、成长、人与自然的和谐为主题，编辑理念还是“一口气读完，一辈子不忘”，不仅要让人读过之后产生愉悦和感动，更要激发思考，成为伴随小读者一生的童年记忆。在魏钢强看来，支撑“一口气读完，一辈子不忘”的是作品必须在思想性、艺术性上的强大吸引力和感染力，所以，“慢写作、慢出版”是他们一直坚守的。

  “慢到先出的书已经发行20多万册，最后一本刚刚付印，前后相差4年；慢到先出的书已经获得大奖，包括中国出版政府奖、中华优秀出版物奖，而后出的书才刚刚开始宣传；慢到先出的书已经输出版权并快要见到外文版，后出的书才刚刚出现整体包装。”魏钢强坦言：“‘彩乌鸦’系列从最初的创意到今天的规模，见证了中国儿童文学从引进到原创的转变，从编辑本位到读者本位的转变，从品种推销到品牌营销的转变。”

  有语言文字研究背景的魏钢强对童书艺术性的追求同样精益求精，他亲自担任装帧设计，邀请来自清华美院等高校的青年画家们精心创作各种风格的插画，难怪现场的专家一致称赞这套表面朴素无华的书“美到骨子里”。

  记者在研讨会现场看到，两侧墙上悬挂了16幅按原书放大复制的带插画的页面，这些插画个性鲜明，内涵丰富，形式优美，凝聚了插画家的心血和创作才情。据说，画家吴雅蒂为《弯弯》插画的一句创作感言“弯弯是我们每个人的童年”，让文字作者张之路眼睛湿润，“突然有一种被理解的感觉”，还被评论家李东华用作书评的标题。而在2012年法兰克福书展上，二十一世出版社也搞了这么一个“彩乌鸦”插画展，有的作品刚展出就不见了，剩下的作品撤展时有不少人要求购买。有趣的是，此次研讨会刚结束，挂在墙上的16幅展品也即刻被一抢而空。

  原创的真正含义

  谈到品牌就不能不谈到原创，曹文轩一针见血地说：“在博罗尼亚，我看到中国人大多不是卖方，而是买方，我的自尊心会有淡淡受到伤害的感觉。我们的文学真的失去创造力吗？大概不是，翻开成百上千的外国作品，我们的创造力绝不输于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民族，这么多年我们把他人文学成就夸大，把我们的文学贬低了。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最大的意义在于他推翻了‘我们的文学比他人差’的定义。”

  在曹文轩看来，我们有必要冷静地解读原创的真正含义：不是作品是你写的就是原创，这些文字应该是有品质的、独特的甚至唯一的。“一些作品以原创的名义呈现在我们面前，其实只是对已有的他人作品的模仿，从法理讲模仿虽然和抄袭不是一个概念，但离原创距离还很远，只能称之为伪原创。”

  相比之下，“彩乌鸦中文原创系列”中的作品给我们强烈而鲜明的印象，这就是它的原创精神，如果我们能够带着对外国儿童文学作品的那种欣赏态度看待这些作品的话，我们应该感到欣喜。曹文轩坦言：“没有原创只有引进，就没有前途和明天；没有原创只有模仿，同样没有前途和明天。不要把责任推到社会和时代，我们的儿童文学作家已经有了足够发挥原创力的人文环境，难道还有什么顾忌？今天的‘彩乌鸦’拥有20只乌鸦，我们有理由相信还会有更多的乌鸦，也有理由相信这些乌鸦有一天会飞临别人的天空。”

  “少儿出版本质是以童书沟通童心，我们不断追求的境界不是卖图书而是传播优秀文化。”二十一世纪出版社社长张秋林说，二十一世纪出版社一直坚持在选题结构上引进与原创并驾齐驱，经典与流行相得益彰的格局，一直坚定不移走市场化道路，大力推进品牌化建设。“我们关注的是一代代生命的人格模样，我们在乎的是一个国家的集体目光，我们响应的是民族复兴的伟大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