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渝川

    作家许晖在去年出版《这个词，原来是这个意思！》之后，最近又推出了该系列的第二册。《这个词，原来是这个意思！（2）》一书主要介绍了今天常用的一些字词和成语的初始词意，对照其现有词意，解释演变的出处。

    书中涉及的词意演变，大概可以概括为三种类型，一是基本词意和感情色彩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由原先的褒义词变成了纯粹的贬义词，或者相反转变；二是感情色彩变化不大，但词意范围有了很大转变，基本偏离了原有意思；三是词意范围有所转变，但现有词意仍可与初始版本形成直接联系。

    “作家”最早的词意，就是其字面意思，治家、理家、管理家务。《晋书》就提及“桓帝不能作家，曾无私蓄”。但在《太平广记》的记述中，“作家”之意却变成了专门作碑文和墓志铭的写手；再往后，才是今天所指的文学创作上有成就的人。同样，“谣言”的字面意思和感情色彩也都有了根本性的变化，《尔雅》解释“谣”为“徒歌谓之谣”，意即没有伴奏的清唱，被化用为平民纯真的声音。而朝廷还有专门“举（搜集）谣言”而改进治理的制度。再后来，“谣言”才成为别有用心生造出的虚假言论，跟统治者对民间疾呼的妖魔化直接相关。

    而今，“不齿”被用来表示极端鄙视，但这个词最早却是指的排座次。“垫背”现在的意思跟原先的语意有关。过去的丧葬习俗有入殓时在棺底撒钱的讲究，这就叫“垫背”，而后被延伸为一般生活中，用来比喻让别人为自己分担过失或罪责。

    关于“井水不犯河水”，人们很容易按照字面意思解读为，井水和河水各不相干。这本书就此提出了质疑，经考证指出，这个俗语所指的是中国古代的天文学术语，对应着天上的星象。“井”是二十八宿之一的井宿，位于现在的双子座之内，又称天井、东井；“河”指的是银河。井宿的东北和东南相距不远处，各有北河和南河两个著名的星座，后二者居于银河东岸，被古代的中国人解读为银河的守卫者，一旦守卫不力，就会引发人间战争。由此可见，“井水不犯河水”一语是由天象而联系的人间治理的一种理解。

    语言的演变，是一个看似缓慢却始终持续的过程。语言也因此在每个时期内呈现出别具一格的风貌。了解语言的演变过程，梳理字词的外形、音律和意义流变，其意义不仅在于让人们掌握些许典故，知晓许多字词在不同时期的形音义，更重要的是借此更为全面深入地了解过去的习俗、观念、文化。

    《这个词，原来是这个意思！（2）》许晖 著 上海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