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风而行 打开书卷

首页 > 教育新闻 > 教育杂谈/2013-10-2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倪江

    老实说,爱丽丝·门罗又让我扑了空,尽管国内已经出版了她的短篇小说集《逃离》,但是我的书橱里没有她的书。

    爱丽丝·门罗获得本年度诺贝尔文学奖,市面上只有一本短篇集子《逃离》,据说其他小说都已经完成中文版权合约,现在正在昼夜兼程地翻译,我们可以期待享受一次短篇作品的饕餮盛宴。幸运的是,我在整理书籍时发现了2007年第一期的《世界文学》,其中刊载了门罗专题,这使我得以与《逃离》、《激情》相遇。另外,在余华主编的《小说山庄》2006年版和2007年版中,我也找到了门罗的作品《沉寂》和《播弄》。这种零敲碎打触摸的方式,倒也挺有意思。

    “逃离”是文学作品演绎甚久的母题之一。一个家庭主妇可以拥有罗琳夫人那样天马行空的魔幻想象,也可以拥有像门罗那样贴近生命本质的质询。逃离永远和皈依是一体两面,易卜生的《玩偶之家》提出的“娜拉出走”命题曾经引起了中国新知识分子的热情咏叹。女性作家对“离家出走”的诠释不像男性作家那样普遍关注社会地位、权利平等、政治境遇等,而是更擅长在情感、在对美的追求中放置宏大母题。伍尔芙认为女性需要“一间自己的房间”,她毫不畏惧地将《奥兰多》的主人公塑造成一个从男性涅槃、扬弃而来的女性形象。而凯特·肖邦的《觉醒》笔下的“白色沙滩”所象征的爱与美之境,是渴望解放的女性自由的沙滩,是女性逃离的终极之地。同为女性作家,门罗式的“逃离”重点探索的是女性在现世与精神上如何逃离男性权力,如何重新掌握自己,主宰自己的永恒命运,她描摹了女性经常陷入的悖论式困境。

    每年诺贝尔文学奖揭晓的时刻,犹如一个阀门打开了爱书人阅读的欲望。对我而言,追踪诺奖作家的书差不多成了一个充满戏剧性的行为。

    2005年的获奖者品特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作家,直到买到了《送菜升降机》和《归于尘土》,才算一了追逐梦。品特戏剧特有的疏离感令人着迷。

    记得看多丽丝·莱辛(2007年获奖者)的短篇集《另外一个女人》时,我曾被其中的《海底隧洞》所震撼,于是在不止一个场合向人们推荐这部作品。对“隧道体验”这个母题的整体性感悟,却是在阅读了阿根廷当代作家萨瓦托的《隧道》以及迪伦马特的《隧道》等作品之后才逐渐成形,恍惚觉得作家们不约而同的集体发声必然基于共同的洞见,我仿佛看到文学通往神秘之所的秘密通道。

    我看的勒·克莱齐奥(2008年获奖者)第一本小说是《战争》,它的实验性使阅读充满了磕磕碰碰的体验,这不是克莱齐奥最流畅的作品,但那时市场上能够看到的只有《战争》,他的文字诗意而混沌,直到读了他的《金鱼》,我才迫不及待地想把它推荐给自己的学生。

    2009年获奖者赫塔·米勒的书在市场上迟迟不见,我迫不及待地通过购书网站订购了台湾版的《风中绿李》(大陆版后来译为《心兽》),在绿、白错杂的书封上印着丹色繁体的“荷塔·慕勒”大名,以至于我后来总是对“赫塔·米勒”这个译名过敏,我爱台湾的译法,觉得这样的“芳名”才勾得出女性作家的魂魄。这是赫塔·米勒第一次付梓中文,竖排繁体的文字看得挺辛苦,却也初次体悟到了赫塔·米勒诗一般的小说韵味。后来凤凰传媒出版了一套十本的赫塔·米勒文集,我一口气全数买下。

    特朗斯特罗姆的诗集,倒是没费多少工夫就顺利找到,大概因为这位瑞典诗人真正的知音不多吧,货源充足。河北教育出版社的“20世纪世界诗歌译丛”有《特兰斯特罗默诗选》,后来又买到了李笠翻译的《特朗斯特罗姆诗歌全集》,两个不同译本对照着看,别有一番风味,特朗斯特罗姆诗歌中文译本,语言似乎不合语法,不符常规,似全是匪夷所思的错译,却因此而具有了无可抵御的穿透力。

    去年莫言获奖,我很快在网上找到了他的短篇,使用电子扫描笔连夜扫描、校对了几篇颇具魔幻色彩的作品,以使学生可以在相当短的时间内一睹莫言小说的气象。

    一年一度的诺贝尔文学奖构成了文学的某个方向的天际线,面对这由一点一滴的原创性累积成的文学海洋,我们大可不必大嚷大叫,或者沉默不语。开卷,阅读,这就是一切。(作者系杭州外国语学校高级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