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春

  都说女孩最娇气，动不动就哭鼻子。可是我们家的小妞妞5岁了，很少大哭大闹。伤心极了或者疼痛得受不了了，她会默默走到大人面前无声地流泪，而且就流那么几滴。我们都说她的眼泪就像珍珠一样珍贵，不轻易掉下。

  快到“六一”儿童节了，我特地买了一些她最喜欢的礼物，什么贴纸啦，芭比娃娃啦，装了满满的一大袋。她翻开这些五颜六色的礼物，高兴得活蹦乱跳，拍着小手，甜甜地唱起“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看到她尽情地翻弄着这些玩具，沉浸在无尽的快乐之中，我赶紧忙我的活儿去了。乖乖的女儿很善解人意，看到我忙忙碌碌的样子，很少过来打扰。

  不过几分钟，书房外那种欢乐的声音没有了。我有些纳闷，转过身，却发现女儿可怜兮兮地站在身后，眼泪盈眶。到底怎么啦？是不是什么玩具不合她的意？或者是把什么玩具弄坏了？但都不至于把她弄哭了吧。我感觉不大对劲，急忙扔下书本，抱起她，柔声细语地问怎么回事。她咬了咬嘴唇，带着哽咽的腔调说：“阳台上的花落了！”说着，眼泪又扑扑地往下落，很伤心的样子。

  哦，原来是这样，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叫她带我去看怎么回事。她牵着我的手，急急地往阳台上赶。果然，一朵红艳艳的花儿落到了花盆下，蔫蔫的，已经有些枯萎。这两天，这朵红红的扶桑花就一直灿烂在阳台上，给单调的阳台增添了不少的色彩。女儿从幼儿园回来，都会跑到阳台上细细地看上一阵子，才开开心心地去玩。现在却零落在地，黯然失色。

  女儿轻轻地走到落花旁边，伸出小小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来，嘴里嘟嘟哝哝：“多好看的花呀，它却死去了，枝妈妈没有它可爱的女儿了！枝妈妈就会很孤单的！”说着，手不停地抚摸着那朵渐渐褪色的花，像是抚摸她最亲爱的朋友。看来，她是为这么一朵花的死去而伤心，还担心枝妈妈，多善良的心灵呀。都说小孩子天真无邪，可真是这样！

  得好好开导开导她，这么让她伤心也不行。我便一五一十地跟她解释花落的道理，说枝妈妈有很多的花儿女。每朵花都要灿烂地开放一次，向妈妈亮出他们最美丽的一面，让妈妈高兴。如果一朵花老是占着妈妈的枝头，不让别的弟弟妹妹出来。那弟弟妹妹也没办法出来见到自己的妈妈，他们也会很伤心的啊！我顺着那花儿刚刚掉落的地方，指着一个才透出小小芽儿的花苞，说这就是它的弟弟妹妹，过两天它们也要尽情地开放了。

  女儿歪着小脑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眼中的泪水慢慢不见了，忧伤的脸有些舒展开来，盯着那绿油油的花盆，细细地看着那小小的花苞，过了一会儿，才开开心心地去玩那些可爱的玩具了。

  女儿经常跟我们回老家。一回到家里，哥嫂们都很喜欢这个乖巧的女儿，都会杀一两只鸡款待我们。女儿一到家，便高高兴兴地去找小鸡玩，在米缸里抓上一两把米，撒到地上，让母鸡叽叽咕咕地带着一大群小鸡过来。她便兴致勃勃地蹲在旁边看着，看着小鸡如何穿梭在鸡妈妈的身下嬉戏。到晚饭的时间了，大哥从一群鸡中抓了一只，被抓住的那只鸡一个劲儿地挣扎，拍打着翅膀。女儿看到了，跑过来，抚摸着鸡的翅膀，好奇地问大哥，你抓鸡干嘛？大哥笑眯眯地说，你不是很喜欢吃鸡腿吗？杀了，给你吃啊？听完这话，女儿两眼泪汪汪，一颗一颗地往下摔。弄得大哥赶紧把鸡放了，避开她捉了另外一只，她才止住眼泪。晚上吃饭时，她还是对鸡腿问来问去，我们只好拼命地解释。

  女儿的眼泪就这样如珍珠般宝贵，充满着对生命的敬畏，虽然她还不是很清楚生命究竟为何物，还有生命仍有贵贱高低之分。但她如珍珠般纯真的眼泪，倒是让我们这些成熟的大人开始反思自己对生命的漠视。假如每个人都拥有如此纯真的心，也许世界会更加美好。

  （作者单位：广西壮族自治区河池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