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尽芳华照初心
人物小传
于瑾,1991年毕业于南开大学金融系,随后任教于对外经济贸易大学,2005年被评为教授、博士生导师。开设“投资学”“证券投资基金”等全新课程,在新兴市场微观金融领域成果丰硕,为推进学校现代金融前沿学科建设作出巨大贡献。她讲课深入浅出,对学生无微不至,深受学生爱戴。2018年5月24日,于瑾上午在学校完成工作回家,中午继续以微信方式指导本科生的学位论文,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年仅52岁。
于瑾已经离开一年多了。
但她的同事、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教授江萍依然难以释怀。告别仪式、清明、周年祭……江萍不知流了多少眼泪,“你走后,我才知道,想念一个人可以想念到绝望”。
时间回到一年前。2018年5月24日中午,签完最后一份博士生毕业材料,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金融学系教授于瑾收拾回家。
近两个月来,操心着学生们的论文,她疲惫不堪,头天晚上大概只睡了两个小时。看到“小同学们”一个个顺利通过,她太开心了,临走还笑眯眯地跟同事说:“那我就歇一阵儿了啊!”
说是歇一阵儿,回到家,于瑾又通过微信、电话回复了6名学生关于论文修改的问题。12:57回完最后一条学生的信息,她上床午休。
这是52岁的她走上杏坛的第28个年头。28年来,她从一个青涩的年轻人,成长为在学校广受爱戴的优秀教师。她喜欢这份工作,喜欢教师这一身份。28年来,她经受过诱惑,却始终没有忘记教书育人的初心,在三尺讲台上焕发出别样光彩。
按她一贯的日程表,待小憩醒来,她肯定还会继续伏案工作,或为学生答疑解惑,或完善手头的教案。
谁知,她竟就此长眠。
淡然一生
落幕却如此浓烈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但回想起来,也不算毫无征兆。
于瑾和爱人王文灵平时都运动,身体还可以。只有一条,她“责任心太重”,一遇到在意的事就睡不好。而学生的大事小事,她样样在意。
她的睡眠问题,贸大教务处处长蒋先玲也知道。她俩不仅是20多年的同事,也是密友。近些年,常听于瑾说,有时睡不好觉胸闷,看过医生倒也没发现什么毛病。
出事那天晚上8点多,当接到王文灵电话传来的噩耗,蒋先玲腿都软了,嘴里重复着:“别开玩笑,这种玩笑不能开啊!”
王文灵何尝不希望这是个玩笑。
最后,医院也没能找出明确的原因。再后来,北京大学人民医院的医生朋友推断,她常年超负荷地工作,这次是从“极紧到极松”,身体机能没跟上,“耗尽了”。
2014级硕士生宋远洋那时候已经毕业到长春工作了。当他从微信里看到消息,“整个人懵了”。等回过神来,他立刻往北京赶,“要见老师最后一面”。
和他一样,于瑾的学生、老同学从大江南北甚至远渡重洋赶过来,为她送行。
学生们自发轮班,守灵三天三夜。2013级博士生史峰说,原本安排每班两人值守,实际最少都有七八个人一起,“就想守着,再多看老师一眼”。
宋远洋记得,八宝山公墓告别的那天,现场来了400多人,长长的送别队伍一直排到大门口。人们抱头痛哭,她的两个老同学伤心得当场晕厥。到后来安葬、清明,直至一年后的追思会,也是人潮涌动。
教书育人
她坚守初心做到极致
于瑾可能不属于“风云人物”。站了28年讲台,她没有行政职务,没有响亮头衔,就连送上门的荣誉,她都总是婉拒。
然而,在她走后的日子里,人群不愿散去,不愿忘记。每每聚首回忆她的点滴,称颂最多的是,她把两件本职工作做到了极致:一是课讲得好,二是对学生好。
于瑾的课,总是选课系统一开放就爆满,学生说,她深入浅出、旁征博引,把枯燥难懂的知识讲得有声有色。
比起那种天生幽默的“段子式”教师,于瑾总觉得自己讲课不够生动。为了把课讲好,她靠的是扎实的学识,下的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苦功夫。
上世纪90年代末,国内微观金融教学刚刚起步。时任国际经济贸易学院院长林桂军找到于瑾,希望她尽快开设“投资学”这门课。这门课涉及大量数理知识,是她那个年代的教师没有学过的。
但于瑾干脆地接下了任务。她自学数理经济学,将深奥的金融理论与金融投资实务紧密相联,运用大量的数据及案例来辅佐教学。
“学生疯狂抢课,每个课堂都是一再扩容。”教务处的同事早已习惯了。
后来,于瑾又开设了“证券投资基金”“证券投资实务”等选修课。这些课程奠定了21世纪初学校金融学专业微观金融课程体系的基础。
再后来,学校引进了大量从事微观金融教学和研究的年轻教师。这时的于瑾欣然决定,把自己一手创建的王牌课程“投资学”及备课笔记主动送给新来的教师,自己又开始新的挑战,去讲“金融市场与金融机构”,这门课更传统也更庞杂,没有全面而扎实的金融功底很难讲好,别的教师都不太愿意上。
结果是,“金融市场与金融机构”又被她打磨成一门金课。
宋远洋为于瑾当过好几年助教。他说,于老师的课案从不重复,每年都要彻底更新教材和课件,她还会特别考虑80后、90后学生的兴趣点,因此深受欢迎。
受欢迎带来的直接“后果”是,她几乎没有能按时下课的时候。
“我在教室门口等她下课,铃声响了,学生竟然不是涌出教室,而是涌上讲台,把于老师层层包围起来。”这是史峰第一次和于瑾约见的场景。
的确,每一次,于瑾在上完两个半小时的大课后,都会留下来为学生答疑一两个小时,晚上7点能走就算不错。不管到几点,她都不会主动喊停。
这已经是惯例了,多少次先生、儿子到教学楼下接她,只能干等。
家人没说过二话,但蒋先玲“看不下去”了。她知道,于瑾讲课很投入,秋冬天也常常讲出一身汗;每次一站两个多小时,累了也不肯坐下,“学生都站着呢”。她还知道,于瑾错过饭点儿胃会难受。
担心于瑾累坏身体,蒋先玲也养成一个习惯,每逢于瑾有课,自己值完班了,就去教室看一眼——她果然还被学生围在中间。
蒋先玲提高嗓门就开始“轰赶”:“走了走了同学们,有问题等答疑时间去于老师办公室啊!”
蒋先玲不记得自己扮了多少回“黑脸”,也不知道劝了她多少次,但于瑾总是笑着说:“这样学生比较方便嘛。”
这些年,金融行业的机会很多、薪酬很高,但于瑾没想过离开讲台。28年,她为近1.8万名学生开过课,指导培养了94名硕士生和7名博士生。
或许,这就是她最引以为傲的数字。
仁爱之心
她呵护着身边每个人
于瑾课讲得好,是大家都知道的。但她对学生有多好,却是在她离去后,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逐渐拼凑出来的。
因为她自己,从来不提。
回忆于瑾的点滴,学生们说,她有一颗仁爱之心,总是平等地对待每一个学生,总是能发现每个人身上的优点。和她相处,如沐春风,在不知不觉中就受到了启迪、获得了成长。
课业里——
她总是写长长的邮件指导开题、回复提问,学生简单一问,她往往会回复好几千字,还附上案例“供参考”。有时回复晚了些,她都会郑重道歉。
她对论文指导极为细致,而且特别注重保护学生的独立思想。宋远洋自认思维比较“另类”,在他的毕业论文面临重大修改、可能难以顺利通过的日子里,于瑾联系多位业界行家帮忙看论文提意见,反复和他沟通每个细节,还不忘给他做心理建设:“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没关系的。”
生活中——
她可以清楚地记得学生第一次见面时的穿着,准确地说出每个弟子的家乡、小名和爱好;她会默默关注学生们的社交动态,叮嘱出去旅行的学生不要在夜里爬山。
她给予帮助的时候,总能找到让人欣然接受的方式。1997级本科生夏威在准备留学时遇到经济困难,于瑾提出,用人品信用众筹,“用你未来工资现金流抵押”,并率先拿出1万元,最后为夏威筹集35万元。为了打消夏威的心理负担,她说:“能为自己的项目融资才是真正学金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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