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写作用真诚的态度言说生活

首页 > 教育新闻 > 教育杂谈/1970-01-0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选自广西师大出版社“小阅读绘本馆丛书”《青鸟》

  编者按

  最近,一封小学生的公开信在网上广为传播。这个为迎接儿童节而每天苦练节目的女孩和同学们感到“好烦躁”,但“为了学校的荣誉”又不得不去练。他们说:“我们才不要什么荣誉,我们只要儿童节能开开心心过。”

  孩子的心声终于让一些大人开始反思:孩子需要的不是热闹的气氛,领导的关怀,别再把孩子当大人显示爱心的工具了!

  在即将到来的又一个六一儿童节,我们在想,什么才是孩子需要的礼物?本期读书周刊特别策划了“理解童年”、“品味童书”、“呵护童心”三个主题板块,希望与读者分享我们对童年的理解,对教育的理解。

  因为,你怎样理解童年,你就会怎样对待孩子。

  ■本报记者 王珺

  “儿童的写作:写出真我”,这是日前在南京举办的第九届中国儿童阅读论坛的主题。一位叫杨美琴的老师说,参加论坛之前,感觉这个话题比较窄,但听完亲近母语研究院徐冬梅老师的主题演讲后,发现这是一个值得深入探讨的话题。听完整场讲座,更是感到写作教育不能狭义地理解为教小孩子如何写作文,因为教儿童写作的过程中渗透着教育者的儿童观、教育观。

  当我们谈论儿童写作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以儿童联诵作为序幕,以亲近母语研究院创始人徐冬梅的主题演讲开篇,随后是南京芳草园小学刘颖老师温暖的课堂、杭州“越读馆”郭初阳老师犀利的课堂、安徽省合肥市第62中学小学部语文教师薛瑞萍感染力十足的演讲,其间穿插着朱自强、梅子涵、萧袤等专家出自不同视角的讲座。

  这是又一次“点灯人”的聚会,来自全国二十多个省、市、自治区的小学教师、校长、儿童阅读推广人齐聚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礼堂,探讨儿童的阅读与写作。除了一些老面孔,本届论坛还邀请了美国童书作家兼创意写作教师、《我是一支爱写作的铅笔》的作者山姆·史沃普,马来西亚儿童文学协会副会长、柔佛州笨珍县南马小学年轻的语文教师郭史光宏,以及香港现代教育研究社语文编撰顾问、联合报基金会小学及中学写作班教师沈惠芳。他们或讲座或上课,无论哪种形式,都为听者带来了生发思考的角度与切入点。

  每次的阅读论坛都会有郭初阳老师的课,这次他给五年级学生上了一堂“公民写作课:如何给《南方周末》投稿”。他让学生尝试在生活中发现不合理的地方,对此提出自己的见解,然后给《南方周末》写一封读者来信。在他的启发下,孩子们写的《新疆不盛产小偷》、《小区不是停车场》等稿件凸显了现代公民对社会的责任感。

  论坛内外,听到最多的一个词是“孩子”,就如著名儿童文学作家、上海师范大学教授梅子涵所言,“我们是建设儿童的人”。那么,当我们谈论儿童的写作时,其实我们谈的是如何理解儿童,如何从儿童的生活出发,去教他们读书写作,教他们用真诚的态度言说与生活。

  学习写作有什么用?孩子为什么怕写作文

  关于写作的目的和意义,许多作家都有精辟的见解。奥古斯丁说:“声音一传到空中马上就消失了,他们不会比想的时间延续得更久,于是我们用文字把表示它们的符号固定了下来。”泰戈尔说:“歌声在天空是无限的,图画在地面是无限的,诗歌在天空和地面都是无限的,因为诗歌的言语含着走动的意义和翱翔的音乐。”

  梅子涵教授认为,学习语言的最高境界是用语言叙述自己、描写世界。把自己的叙述和描写贴放到整个人类的交流和大叙事里。小学生从认字到写作,是为着这大交流、大叙事,是生命的准备和尊严的准备。他相信:“写作能帮助生命获得尊严。”

  但作文往往成为横亘在小学生学习生涯的一块绊脚石,也成了小学教师教学中的“心病”。孩子不爱写作文,老师不会教作文,症结何在?从师范学校毕业后在师范教书,创办亲近母语研究院后又与小学语文教师摸爬滚打在一起的徐冬梅,总结了如下几条原因:第一,我们的写作教育没有顺应儿童的天性,开笔过早,要求过高,缺少激励,导致儿童觉得写作文难;第二,题目远离孩子的生活,未指向儿童自然的生活场景和内心感受;第三,教材中的许多习作例文假话、空话、套话多,使用的不是孩子的语言,这影响了教师对作文的评判标准;第四,缺乏切实的习作指导,因为许多老师自己也不爱写、不会写。

  小学教师无疑是儿童工作者的一员,而一个优秀的儿童工作者,一定是善于推己及人,清晰记得自己童年的大人。梅子涵教授不断提醒老师们:“你们想想,你小时候真的喜欢写作文吗?”他的意思是,大多数孩子不喜欢写作,这是正常的,但作为“建设儿童的人”,我们又要想办法让孩子爱上写作,进而学会表达。因此,要遵循儿童发展的规律,用符合儿童年龄的标准判断一篇习作的好坏。

  “大人为何要烦恼呢?像我们小孩一样无忧无虑的不好吗?”一个四年级的孩子在作文里这样看“大人的烦恼”。这是亲近母语研究院从全国小学生中征集来的“童年的心声”,这些获奖习作可能在学校里得不到“5分”,但我们惊喜地看到了用孩子的语言抒写的属于孩子的世界。

  写作可以指导吗?有效指导的路径是什么?

  《我们班的阅读日志》、《我们二年级啦》、《书声琅琅的三年级》、《日有所诵》等图书的出版,使得醉心于在一间教室带领孩子读书的薛瑞萍老师在小学教师中颇具知名度。她的名言是“爱读书的班级是非少”,多年的指导学生阅读实践也使她在写作教学中积累了不少心得。

  “教孩子写作之前,一定要解决读书的问题。”这些年,带学生读书已经成了薛瑞萍语文课堂的主旋律。她坚持认为,儿童阅读应该课程化。她特别看重中国传统文化对孩子的滋养。教低年级的孩子,她每天给他们讲中国老故事,“你要让故事和孩子的生命发生联结”。真正的阅读是“吸”,有了这种“吸”,写作必然呼之欲出。从二年级开始,她鼓励学生每星期写一篇日记。她的班里有个叫康文君的孩子,2012年10月3日的日记这样写道:“昨晚由于天太黑,看不见泰山的样子,现在看到的泰山让我非常惊讶,泰山是由许许多多小山托着的,所以它看上去非常稳固。我对妈妈说,薛老师讲过盘古的身体最终被分为我国五座最有名的大山,盘古的头就叫做泰山……”

  是不是读得越多写得就越好?薛瑞萍认为,尽管二者不是必然的因果关系,但一定“没有白读的书”。说到读与写的关系,徐冬梅认为,充分阅读是写作的根基,写作是对自我、社会、自然等方面进行反省、探索,以形成好的生活态度。

  自称小时候作文能力很普通的梅子涵教授总爱给人讲儿时帮外祖母写信的故事,“把一个问候带到远方,让外祖母从上午高兴到下午”。他由此认为,让孩子从写信开始体会写作的意义有助于激发孩子的写作热情。

  有了写的兴趣,如何写又成了问题。“写不长”是许多孩子的难题之一。郭初阳说,写作是有方法可循的,教师的指导很重要。山姆在讲座中提到“WORDS LEAD TO WORDS”(一句接一句),梅子涵认为这是很多孩子缺少的能力,教师的指导可以由此着手。对于初学写作者,他主张:“先让他能够写长,有写出一句还能够再写出一句的能力。教师的任务是引导学生一句接着一句地写。”

  如何从本质上突破儿童写作的瓶颈?徐冬梅认为,首先,儿童写作教育最重要的是让小孩子说小孩子的话,教他们学会真实自然的表达,这也体现了教育者对童年的理解。其次,正确认识“意义”,我们习惯于把“有意义”锁定在离孩子生活很远的被成人的语词固定化、概念化的宏大事物,但是对于儿童来说,让他们从熟悉的、身边的事物去感受和认识“价值”更容易。再其次,处理好读和写的关系,读是写的基础,应该认识到,没有大量的、有品质的阅读,写作是无根的。最后,教师自己要学会写作,懂得写作的甘苦。自己不读不写的老师,是很难教会学生读和写的。

  “写作不是为了写出华美的文字,而是让我们回到真正有意义的生活。”这句话敲击着许多老师的心,但愿老师们也能把这声音传递给在教室等待他们讲课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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