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历史的介入和再创造

首页 > 教育新闻 > 教育杂谈/2014-03-20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到芬兰车站:历史写作及行动研究》

    (美)埃德蒙·威尔逊 著 刘森尧 译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郑渝川

    在亲历宏大历史之时,记述历史,是一种同时对历史和现实介入的方式。美国20世纪广受尊崇的文化批评家、社会评论家埃德蒙·威尔逊1940年出版的《到芬兰车站:历史写作及行动研究》,就是一本评述以前述方式介入历史和现实的人物的杰出作品。这本书从19世纪法国历史学家儒勒·米什莱,谈到空想社会主义的几位集思想家和实践者身份于一身的代表人物,再浓墨重彩向读者引介重塑现代政治和历史进程的马克思、恩格斯、列宁。

    马克思和恩格斯生前对俄国无产阶级革命曾给予多次正面激励,却始终不看好其前景,这是源于最基本的历史哲学和现实政治考量所作出的判断。但另一方面,早在200多年前,乔万尼·维柯就曾宣称“社会绝对是人所创造出来的产物”。

    乔万尼·维柯对历史的判断,是米什莱无意间发现的。米什莱的历史写作,融合了文学、历史、哲学、自然科学,还注意刻画历史进程中个人的背景、作用、局限及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埃德蒙·威尔逊总结指出,米什莱在《法国大革命史》的写作中,非常巧妙地将个人的细部描写与地区群体的活动及整体的分析研究穿插呈现,这种写作,或者说带有极大主观性的描绘、评价方法,将在后来被马克思和恩格斯发扬光大,并被再后来的年鉴学派所沿袭创新。其实,威廉·曼彻斯特的《光荣与梦想》,尼尔·弗格森对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研究著作,都流露出这种风格。

    《到芬兰车站:历史写作及行动研究》一书当仁不让的主角是马克思。埃德蒙·威尔逊对介入历史和政治的马克思、恩格斯的叙述方式,当然是来源于米什莱,他特别注意到,马克思被不同观点的人描绘成了一个圣徒或者纯粹邪恶的异教徒。马克思的性格特征、生活环境、家庭琐事等细节,对于他塑造的共产主义这样一个历史性的愿景,究竟有没有影响?恩格斯为何、如何毫无保留地包容和辅助马克思?

    埃德蒙·威尔逊对《资本论》的解读,更多停留于其第一卷,而对马克思死后由恩格斯整理出版的其他作品明显较为生疏。当然,总体而言,埃德蒙·威尔逊借马克思各时期现实遭际对其历史和政治观点产生的微妙影响的描述,刻画出了在当时苏联的呆板宣传中所没有的那个鲜活的、人格魅力和缺陷同样突出的科学社会主义奠基人形象。

    当然,对马克思观点产生更大影响的是德国的哲学思想传统。相比之下,个人成长环境对观点模式形成影响更大的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这个人还有个广为人知的名字:列宁。列宁的兄长因参与谋刺沙皇而被判处死刑,他本人因此丧失了进入大学深造的机会。在接触马克思主义后,他致力于将复杂的理论解码为简洁直率的书写,这也创造了一种简洁版的马克思主义,无论在哲学、历史还是现实政治的主张方面,都应俄国革命的实践要求进行了转化。埃德蒙·威尔逊在写作《到芬兰车站:历史写作及行动研究》一书时,当然还不足以分清马克思和恩格斯原著与俄国布尔什维克理论观点及后来的苏联政策路线的差异,却非常清晰地辨别清楚了两代导师的异同。

    这种改变将大大有助于列宁获得创造历史的主动权,马克思生前从未成为深层次介入历史创造的关键角色,恩格斯也是到了生命的暮年才赢得国际工人运动的一致推崇。相比之下,列宁更善于鼓动他身边的人,让人们变成学生,“一切按照老师的规定行事”;在著书立说时,列宁也没有马克思惯有的尖刻文风,他懂得为了实际处境的需要而对观点进行调整。在列宁之后,斯大林套用类似的方法,篡改了十月革命历程,米什莱开创的历史书写传统就此走向了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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