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时代的原住民教育

首页 > 教育新闻 > 教育杂谈/2014-06-17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儿童电影《极地大冒险》剧照 (资料图片)

    我们希望儿童能够通过电子媒介看到这个世界,观察这个世界,并由此更好地认识自我。与他们在一起时,我们不是直接去教育他们,而是给他们一些更好的成长机会。 

——弗道斯·布尔布利亚(国际儿童与青少年电影中心主席)

    ■本报实习生 余灵

    近日,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儿童与青少年电影中心、中国儿童少年电影学会、中国电影博物馆和北京电影学院中国电影文化研究院联合主办的“国际儿童电影发展论坛”在中国电影博物馆开幕,来自中国、美国、印度、荷兰、伊朗、尼日利亚、波兰、罗马尼亚、芬兰、塞尔维亚等30多个国家的知名儿童电影导演、制片人和媒介素养教育专家出席了本次论坛,并就儿童电影的媒介素养教育等问题进行了探讨。

      先儿童,后儿童电影

    提到儿童电影的创作,荷兰“电影孩子”基金会总监桑内塔·内耶强调脚本在创作过程中的重要性,一部优秀的儿童电影需要有效的情节,而情节需要主角——孩子本身来推动,这就要求电影人以孩子所见的视点来丰富情节。他说,以孩子所见为情节,这一所见并不是来自父母,也不是来自老师,孩子自身的野心才是情节最大的推动力;在充分了解孩子后,才有可能进一步捕捉他们的情绪,设计哭点、笑点,这样孩子才能看得懂。

    桑内塔·内耶还表示,儿童电影在某种程度上等同于家庭电影,是老少皆宜的,但主角始终是孩子。因此,要为儿童提供自己的空间,包括学习、娱乐、交友等,同时地域文化的多样性同样不可缺少,永远不要满足于解释。对桑内塔·内耶而言,一部儿童电影必须要给孩子一个意义,并给他们理解的空间,让孩子知道“这是我的电影,不是给父母、老师看的”。全世界有22亿儿童,他们在不同的环境中长大,拥有不同的资源,处事方式、价值观都不一样,但他们都通过媒介来接触故事,孩子的差异对媒介来说非常重要,而媒介也需要尽量保持孩子的这种差异。

    对曾经拍摄过20多部儿童电影、制片经验丰富的费雷什泰·塔伊尔普尔女士来说,电影人需要做的是进一步整合儿童电影产业链,包括从剧本,到发行、放映,缺少任何一个环节都不可能成功。一个朋友曾告诉费雷什泰·塔伊尔普尔,全世界的人都有着共同之处,那便是我们拥有最好的媒介,所以可以借此影响这些潜在的观众,为他们创造出伟大精彩的电影。无论在穷国、富国,无论在战火纷飞的国家还是和平发达的社会,所有儿童都希望在电影中得到美的享受。费雷什泰·塔伊尔普尔表示,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电影都有自己的特点,因此我们的儿童电影其实是在呈现社会的特点。费雷什泰·塔伊尔普尔认为,通过电影,我们可以看到未来,也可以向观众展现人类的多样性,更能增强人类的相互了解。

    中国儿童少年电影学会副会长、导演郦虹用13年的时间拍了14部儿童影片,她跟在场的人热情分享了拍摄这14部儿童影片的三个要点。首先,在拿到剧本以后,郦虹主要看它是要拍什么?想给孩子呈现什么?既然是给孩子拍电影,就一定要讲孩子的成长故事,如何利用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给孩子提供一个积极向上、有正面意义的帮助,明确这一点十分重要。她说,在中国看儿童电影,孩子往往都是集体观看的,因而受影响的是一个群体,这是儿童电影工作者需考虑的。郦虹强调,无论故事怎么讲,电影最终所呈现的必须以我们的法律法规为准绳,通过渗透正面的价值观、道德观和人生观来影响孩子。“因为孩子是一张白纸,他们没有太强的辨别是非的能力。作为儿童电影的工作者,首先要把自己的心灵洗净消毒,才能拍出更无暇的电影。”

    其次,在拍摄的过程中,郦虹认为儿童演员的配合有特殊的技巧,“因为孩子的模仿能力很强,因此在我拍摄时,绝不会为儿童演员示范表演,一旦示范,孩子就会模仿你的节奏和步态来完成表演,这将导致孩子成人化的表演,对观众来说,模仿痕迹太强”。对孩子充分了解是郦虹同样高度关注的,很多经验告诉她,孩子的笑与她在影片中的设计是不同步的,有时孩子的笑点很低,但哭却是很有戒心的,他们认为在别人面前哭是很不好的。“所以我们在做儿童电影时,不会企图让孩子没完没了地痛哭。如果你抓不住儿童观众的话,他们会集体上厕所。所以要考虑孩子观影的感受,要了解孩子。”

      儿童电影,新的素养教育方式

    不管是儿童片,还是其他类型影片,在英国青少年电影基金创始人之一安德烈·罗曼·雅赛维奇看来,每一部电影都有自己的教育意义。“我们希望在电影中能够创造一些价值,而不仅仅是把一些人物组合在一起。情绪价值就是其中一种,它关乎人们的感受。我们希望通过电影在全世界传达这种感受。”安德烈·罗曼·雅赛维奇提到,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希望通过不同的方式看电影,比如电脑或其他平台,但只有在黑暗的电影院里,一群孩子坐在那里一同欣赏电影,电影的情绪才能真切地被传达。这才是电影最经典的价值,电影就像拼图一样把所有碎片重新整合,给大家展现最好的一部分。“这也是我们教育儿童的一种方式,我们应该去了解对方,比如在30分钟里,孩子将学到什么?失去什么?我们应该把电影的人物、情节等部分分开来看,考察各部分对孩子分别有什么影响。”

    芬兰著名儿童媒介教育专家麦琪·康多拉同样强调电影教育的重要,他认为电影教育属于媒介教育的一部分,媒介教育的一个目的是帮助学生认识到他们接受的整个过程,并学习怎样进行评估,比较不同媒介内容的价值;另一目的则是为了能够激发孩子们进行思考——思考自己与媒介之间的关系。因此,通过媒介教育,学生能学到更多沟通技能,他们将有机会探索不同的媒介工具,并创作自己的作品。 麦琪·康多拉表示,当他与儿童一起做电影时,会让他们自己做,其实就是让他们了解媒介运作的原理是什么。这样,他们才能够了解到相关的基础知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方式,因为在这一领域有上千万的人都从事媒介行业,包括新闻、电视剧、电影、无线电、新媒体等,以此让他们了解这一行业的基础情况,让他们明白这些都是生活的一部分。”

    这样的机会可能会影响学生成年之后的择业倾向,但这并不是麦琪·康多拉的主要目的,他更看重儿童电影带来的更多可能性,比如传达审美价值,比如解决一些社会问题。当电影成为一个工具、一种沟通的语言,它也许能够帮助在现实中无法表达自我的人,完成行为转变。比如,一个在现实中拒绝说话的女孩触碰到摄像机后就变成了一位公主。“我们在与儿童进行沟通时,电影可以帮助他们重获信心。电影是一个喉舌,它表达了人们的心声,可以改变社会。”

    说到媒介,中国青少年宫协会儿童媒介素养教育研究中心主任张海波说:“现如今,儿童从出生开始就接触到了媒介,我们要了解,在中国,新媒介如何影响我们的儿童?”他随后向我们介绍了去年在全国15个城市做的一个关于新媒介与儿童的调研报告。数据表明,在今天的中国,手机已经成为家庭中儿童接触最多的媒介,他们在家庭中面临着一个多屏幕的时代,67%的孩子有平板电脑,44%的有自己的手机。同时,80%的儿童在使用包括QQ、微博、微信、推特在内的社交媒体,意味着他们从小就使用这些社交媒体。在儿童对IPAD的使用中,除了玩游戏,剩下就是看视频,视频包括动漫、电影。

    在报告中,有三成的家长表示由于担心学习,不同意孩子玩游戏,但孩子们却不这样认为,30%多的孩子说:“关于上网这件事情,我比爸爸、妈妈懂得多,我觉得他们落后了。”新媒体正给我们的儿童赋予很多他们父辈没有的获取信息和知识的渠道,传统家庭中父母的信息权威地位正受到挑战。在张海波看来,今天的儿童生存在媒介化的环境中,“他们是数字时代的原住民。有一句话我很喜欢,‘他们不是另一代人,他们很可能是另一种人’。所以在这样的时代里,我们必须承担起新媒介的素养教育”。

     国际力量共推儿童素养教育

    桑内塔·内耶介绍到,目前,中国正在与荷兰讨论电影和自由片的合拍协议,协议将在今年年底签署,这对桑内塔·内耶而言,将是一次新的合作机会。此外,荷兰还有众多国际合作平台,包括针对儿童电影的合作平台,“希望中国也能加入其中,我们现在和包括英国在内的7个国家签署合拍协议。国际交流合作对我们来说是很好的机会,这种合作也正在日益增长”。电影人希望通过这些平台以及活动,激发孩子的活力和创造力,从而鼓励他们进一步接触媒介。在中国,桑内塔·内耶也有学前项目;在阿姆斯特丹,他还举办过儿童电影的电影节,包括合拍片、放映俱乐部等,“此外,我们还有大型儿童电影教育项目,这些对孩子来说都是非常好的活动”。

    美国纪录片制作人、媒介教育家克里斯蒂娜·L·门多萨提到,在美国有许多年轻的电影公司,除了8个洲,其余42个洲都有自己的儿童电影公司。在这些公司中,占比重45%的提供地区性的服务,20%的提供国家性服务,其中有7个提供国际性服务。迪士尼就是其中的一家知名公司,其受众在4岁到12岁,经常创作主要针对青少年和儿童的电影,每年收入大概达350亿美金。

    克里斯蒂娜·L·门多萨也表示,大部分年轻的电影公司与迪士尼公司相比,收入仍是较少的,年均收入为35万美金左右。但是美国正在增加儿童电影的项目,也成立了一些支持组织,如纽约教育影像中心,这一中心能为年轻人提供更多的服务,丰富他们相关的经验,开发他们的潜能。克里斯蒂娜·L·门多萨说:“我们希望能够鼓励年轻人,让他们拥有表达自我的能力,同时给予他们表达观点的机会。让他们可以自己讲故事,而不是让别人代替讲故事。”他表示,纽约教育影像中心同时也在不断地与时俱进,为了让年轻人了解纽约的故事,他们把纽约上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的故事拍摄出来,与现在相比较,考察80年代和90年代的社会问题今天是不是还存在,通过这种方式,促进年轻人对历史与现代社会的了解。此外,纽约教育影像中心还致力于拓宽青年人电影作品的播放渠道,以期为他们争取更广泛的社会关注与参与,电视上会播放他们拍摄的短片,观众达600万以上,短片也曾在学校播出,观众达到了2千人左右。“我们希望能够在与媒体的交流过程中为年轻人与社会架起一座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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