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举办的心理游戏节活动吸引了大批家长与孩子共同接受辅导。

    新生军训叠被子比赛。

    办学三十年，浙江省机电高级技工学校化危机为转机，在体制改革中稳定根基；变被动为主动，在机制改革中彰显智慧；因有为而有位，在学制改革中勇创优势……用扎扎实实的行动，破解了技工教育实现多重“突围”的普遍性难题，实现了从普通技工学校到高级技工学校再到技师学院的完美“三连跳”。

    在明晰顶层设计、办学宗旨等宏观脉络后，学校把视线聚焦到了师生的言行举止上，以“做人教育与技能教学并重”、“养成教育始终贯穿在教育全过程中”为风向标，开展德育工作。尽管准军事化管理曾受争议，尽管心理健康教育细碎烦琐，浙江省机电高级技工学校多年如一日，推行无误。因为校长曹小其有着对德育的坚定解读——“德育很琐碎，学生的一言一行、情绪起伏，都与之相关。但作为育人主体，我们不能因为事情琐碎而绕道，德育是一步一个脚印的，是没有捷径可寻的。”

    “刚”性德育：推行准军事化管理

    清晨6点28分，集合号传来。站在浙江省机电高级技工学校的操场上，你会有一份“奇妙”的感受，此时的操场空无一人。眨眼间，秒针滴答滴答的节奏声被几百几千人的跑步动静所覆盖，如同画了地标一般，每个迎面跑来的学生向着自己的位置跑去、站定。时间定格到6点30分，34个横8纵10的小方阵闪现在眼前，行距均衡，队列周正。他们动作利索，从集合号响起到集合整队完毕，前后只用了2分钟。更让笔者不可思议的是，所有的整队和做操口令都是语音控制的，20分钟的早操时间不见教师身影。

    校园的四季，常常往来着跟笔者一样的客人，他们很多都是兄弟学校德育线的教师。来学校取经也想看看，“无声食堂”、“2分钟自动集合整队”、“晚自修静悄悄、早自修书声琅琅”……这些声名在外的“义乌机电现象”（义乌机电是学校在当地的简称）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杭州湾中等职业学校分管德育的副校长黄百央“蹲点”数日后，在自己的考察手记里写道：“160亩的小小校园，有4000多名学生，就餐洗漱都自觉排队，有序进行，无论做什么都不显得拥挤。这里的老师不讲如何文明如何谦让的大道理，只注重最为细枝末节的言行规范。”

    起床着装听军号、整理内务做早操，一日生活的伊始严格按照军事化管理的标准来执行，浙江省机电高级技工学校开展准军事化管理已经步入第七个年头了。其间，很多人发出质疑，说这样刻意雕琢学生举手投足的教育无异于精心排练的“秀”；也有很多人直接否定，说这样凡事讲究整齐划一的教育是在抹杀学生的个性。饱受争议，以至于校园内部也曾出现过一阵动摇，副校长朱旦标反问教师：“我们的学生还不够有个性？他们的行为举止和精神风貌难道还不如从前？”

    “准军事化管理是否死板，源头还在于学校本身的设计思路，要充分衡量每项条例实施的可操作性和必要性。”朱旦标说他们不做拿来主义者，很多管理条例在筛选落地的时候，都是用心考量过的。譬如，在军队里，军人们就餐前要求喊口号唱军歌，刚开始时学生也曾效仿，后来发现学校毕竟不同于部队，“餐前唱军歌”这项条例就删除了。薄薄3页纸的《准军事化管理条例》共分7个章节，包括总则、仪容仪表、举止行为、一日生活、内务卫生、军政训育和考勤纪律，下设26条细则是7年实践过程中删繁就简萃取的“精华”。

    在具体的管理过程中，该校设计了一套覆盖各年级、各班级的实施方案，体现为“教育程序化、内容系统化、管理规范化、操作简捷化”。综合学生在校3年时间来看，以军训为突破口，规范学生的行为作风，磨炼其军人意志；以日常管理为媒介，通过统一晨跑、统一就餐、统一搞卫生等反复操作、全程渗透，把学生的行为习惯内化为意志品质；以实化军训内容为延伸渠道，开展拉歌、列队、紧急集合等课间活动，培养学生的团队精神。聚焦学生一天的生活来看，早操、课间操、眼保健操各环节全程采取音控，无需教师督促管控；就餐等环节整队出入，打菜窗口前保持50厘米线；教室、寝室、实训室采取“7S”管理……

    “2007年以前，我们老师像是消防队员，有些学生因为插队、抢位子等问题而起争执甚至打架，我们要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处理。而现在，食堂的氛围堪比西餐厅，就餐时的交流也是压低了声音，高声喧哗反而会被当作异类，更没有了打架斗殴这样的事。”学生处处长王永雷不回避“历史问题”，学生们的变化他也看在眼里：校园里碰到任课教师不再是低着头假装没看见，而是笑着喊上一句“老师好”；周五放假回家，会在公交站台边排好队有序上车了。

    人生不过是无数习惯的总合，而浙江省机电高级技工学校所做的，就是借准军事化管理重构学生的习惯，利用“习惯的力量”创造富有正能量的生活和职业。或许，对于这种正能量的发酵蓄积，很多学生在当下还是懵懵懂懂的甚至是不自知的，就像财会系的一名学生说：“曾经到一所学校参加省级技能比赛，整个午餐过程总觉得很不舒服，但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走出食堂之后才恍然意识到，是‘里面太吵了’。”

    回过头看，浙江省机电高级技工学校用7年实践证明：准军事化管理不是扼杀学生的个性，也不是“管制式”管理，它是中职学校育人的有效形式。

    “柔”性德育：开展心理健康教育

    “让生活失去色彩的，不是伤痛，而是内心世界的困惑；让脸上失去笑容的，不是磨难，而是紧闭心灵的缄默。”落坐阳光心屋的沙发上，知心姐姐陈玉英的开场白如同暖暖的心灵鸡汤，让人一下子放松下来。阳光心屋是浙江省机电高级技工学校的心理辅导站，2011年成立，作为站长，陈玉英深知这份差事被寄予的厚望：“2007年开展的准军事化管理成效显著，赢得了较好的社会影响，所以校领导进一步思考：如何在养成良好行为习惯的基础上让学生更有内驱力，追求并实现自我价值。”

    学生有哪些需求？如何与这些有需求的学生接上头？这是陈玉英上任后解决的两大难题。她在阳光心屋的门口放上一个“悄悄话”信箱，学生可以填写信箱旁的预约卡，说明自己的情况和希望见面的时间，他们还可以选择自己心仪的心理咨询师。“学生享受的是VIP待遇，我们会根据预约卡排下一周的诊疗计划，时间集中于周一至周四的晚上。忙的时候，7名咨询师的班次都是满满当当的。”

    除了个别学生主动邀约咨询，心理辅导站还将触角伸向了每个班级。楼飘逸是投资与理财专业1207班的心理委员，对读心术颇有研究的她在班级里一展专长，每天，她都要观察并记录班级里出现的普遍心理问题、个别表现异常的同学情况以及她自己所做的心理服务和感想等。因为是升学班，楼飘逸会注意到班级里应考的紧张氛围，她一边建议学校开设心理辅导，一边在同学中强调“保持一颗平常心”。每到周五，她会认真填写《班级学生心理状况晴雨表》，并上交学生处。针对一些心理委员反馈的个别特殊学生情况，心理咨询室会主动约谈。

    去年4月，《班级学生心理状况晴雨表》就记录了一个平常习惯拿小刀划自己手腕的女孩，陈玉英约女孩聊了几次，女孩每每哭诉继母对自己的刁难和冷漠。直到9月，陈玉英发现单方面的倾诉和辅导收效甚微，她决定家访。在家访中，她震惊地发现：原来女孩口中的继母是她假想的，只是有了弟弟后，母亲疏于跟女儿的沟通，以至于误会越来越多。回来后，陈玉英采取了最原始的方式，让女孩给母亲写一封信，写出自己的不满、自己的渴望，母亲果真在读完信后抱着女儿痛哭了一场，母女解开了心结。

    平时，针对这样比较特殊的个别案例，阳光心屋的“医生们”会一起会诊，共同制订辅导方案。他们还把特殊学生群体集中起来，定期开展小团体辅导活动，如针对性格内向、缺少关爱的学生群体开展“唤醒沉睡的心灵”小团体辅导，针对性情暴躁的学生群体开展“心情彩虹桥——EQ训练营”小团体辅导。

    “孩子的表现，往往是家庭关系的投射。所以，我们会定期邀请家长参加心理健康类的讲座和活动。”陈玉英介绍说，“学校每年5月会开展心理健康教育周活动，活动内容包括微笑大使评比、心理游园会、心理知识竞赛等；每年10月开展心理游戏节活动，通过‘我们有默契’、‘你倒我接’等亲子游戏，强化家校共育意识。”

    20个家长戴好眼罩，朝外围成一圈；学生面对家长也围成一个圈，顺时针慢慢旋转。家长和学生逐一握手，看谁能最先凭手感认出自己的孩子。这是该校每年都会开展的亲子活动。一次握手、一个拥抱、一句暖心话……刚刚结束的心理游戏节活动，让动漫专业1303班学生楼峻达的父亲开了心窍。去年年底，在听完《如何应对青春期孩子心理变化》的讲座后，他对陈玉英说：“突然之间明白了该怎么当爸爸，以前总是问儿子‘你爱不爱我’、‘还有没有零花钱’，却从没想过他内心需要什么，回家后得好好地跟他聊一聊。”

    不仅服务于本校师生，阳光心屋也是义乌市教育部门指定对外开放的优秀心理健康咨询室，对社会开放，公布时间和电话号码。每年中考、高考前，7位“名医”都会应义乌市初高中学校邀请为学生进行考前辅导。（邵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