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琼中女子足球队队员在训练。???资料图片

    ■本报记者 翁小平 刘见 高毅哲

    日前，当中国教育报校园足球神州行采访报道组来到海南省琼中县琼中中学时，一位长相黝黑、两鬓斑白的中年教练正带着一群清瘦的小球员在球场上训练。“一看到球起来就要判断好，不要站在原地等。”在听到教练的大声呼喊后，守门员立即往前挪了点位置，紧张地盯着在边线上亲自给她“喂球”的教练。

    这位人未老、头发却已斑白的教练叫肖山，曾被评为全国“最美乡村教师”，而正在训练的小球员们正是在海南甚至全国足球圈内都“赫赫有名”的琼中女子足球队队员。

    山里孩子像一只只羚羊

    肖山，曾是山西省足球队的主力球员，退役后在湖南一家足球俱乐部当教练。2006年，在恩师谷中声的召唤下，他放弃了高薪的职业教练工作，以支教教师的身份来到海南琼中，准备组建一支女子足球队。当时，海南还没有女子足球队，他坦言，打动自己的就是谷中声那句“组队后可以带队参加全运会”。

    到海南后，肖山和谷中声用几个月的时间跑遍了琼中，从1000多个山区学生中，选拔了首批24名队员。“你们知道足球吗？”“知道，足球就是排球用脚踢。”在大山深处挑选队员时，这样的回答让曾经踌躇满志要为足球发展做点事的肖山心里直打鼓。

    让肖山更惊讶的是，刚开始组队训练时，孩子们总是穿着拖鞋和牛仔裤就上场，把球鞋发给她们，她们居然宁可光脚都不愿意穿鞋，奇怪的是，孩子们光着脚竟然比穿鞋时跑得还快。不过，在惊讶的同时，肖山觉得这些能够赤脚在山里跑的孩子们就像一只只羚羊，在踢球上还是有很大潜力的。

    在挑选球员的过程中，山区孩子们生活的艰辛和对外面世界的无知，深深地刺痛了肖山。他希望给这些可能初中就要辍学的孩子们一项生存的本领，不仅要让她们知道足球不是用脚踢的排球，而且要让她们真正懂得如何用奋斗来改变自己的人生。

    由于身体原因，谷中声慢慢退出了球队的管理，肖山的任务更重了。他不仅是球队的教练，还是球队的司机、厨师、队医、领队，球员的训练比赛、后勤保障、对外联络都得亲力亲为。现在，甚至每天下午训练结束后，肖山都要和妻子吴小莉一起给孩子们做饭，小队员们洗菜切菜，他们两口子负责炒菜。肖山说，自己做饭虽然辛苦一点，但是至少可以让队员们吃得好一些。

    一年只休一周的“橡皮糖”球队

    2009年，琼中女足代表海南参加在广西北海举行的全国女子足球青少年U16联赛，琼中女足获得第6名，并获得比赛技能测试第一名。2010年，球队成为海南历史上首支冲进全国U18锦标赛的球队并获得了第四名的成绩。2011年，两名球员入选国家青年队集训名单。

    这些成绩的背后，是肖山和小球员们无数的汗水和泪水。琼中中学其他的孩子都有周末，但女足姑娘们一年却只有一周的假期。“每天清晨5点半，我们的队员就开始训练了，不管下多大的雨，刮多大的风，太阳有多烈，她们到点就会准时站到操场，天天如此，从未间断。”肖山说，要让这些山区里走出来的孩子成为一名真正的球员，必须在训练上严格要求，足球不如篮球容易上手，足球需要时间打基础，没个三五年根本行不通。

    琼中位于山区，天气湿热雨水多。但是，即使是磅礴大雨，也浇不灭女足队员们训练的热情。跟孩子们一样，不管多大的雨，训练时肖山的身上都见不到任何的雨具。一场训练下来，所有人都成了“落汤鸡”。这时，肖山又会展示出柔情的一面：“回去赶紧洗澡换衣服，不要感冒。”

    在琼中中学的球场边，今年只有14岁的苗族小姑娘郭秀好很腼腆地告诉记者：“天天都要训练真的很累，好几次都想离开球队，最终还是舍不得走。肖老师虽然在训练的时候对我们要求非常严格，但是在生活上也特别关心我们。”

    在肖山眼里，也许琼中女足小队员们的技术不是最棒的，但在球场上却是最坚韧最顽强的。她们12分钟耐力跑甚至达到了中超男子职业运动员的水平，由于在场上拼抢积极、“跑不死”，琼中女足甚至还被对手称为“橡皮糖”球队。

    一线队员大都是本科生了

    肖山回忆说，琼中女足这支诞生于国家级贫困县、由24名黎苗族学生组成的球队，从2006年创建之初至今，在成长之路上得到了上至海南省委书记罗保铭，下到普通黎乡苗寨百姓的关爱。

    早在2008年，球队刚起步，在比赛中还未能取得过名次。时任海南省省长的罗保铭从报纸上看到有关琼中女足的报道后，当即从省长专项经费中拨出20万元，支持琼中女足发展。“这笔经费真是雪中送炭啊！得到省长的关注与支持，我们没有任何理由不全力以赴。”肖山告诉记者，球队用这笔经费购置了训练器材，女足队员的伙食也得到了改善。2012年，海南教师节座谈会上，海南省委书记、省人大常委会主任罗保铭等领导又当场拍板，省财政再次为琼中女足拨款100万元。

    肖山自豪地告诉记者，虽然要经常外出训练、比赛，但是他的队员在班上的学习成绩都不错，近几年带的一线队员基本上都是本科生了，而且所有的队员都是国家一级运动员。他希望这些球队的队员们，特别是上了大学的“那帮孩子”，以后能够像种子一样撒在海南的每一个县，通过她们在每一个县都建立一支女子足球队。

    随着校园足球的蓬勃发展，肖山的教师编制终于落实了，琼中县教育局、文体局等部门也已下定决心为这支球队解决训练基地的问题。“我现在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中国足球事业也走进了万紫千红的春天。今后我将继续扎根山区，带领琼中女足创出更多佳绩，为海南校园足球发展、为中国女足发展做点实事。”对于自己身边这群含苞待放的铿锵玫瑰，肖山信心满满。

    正如球队的队歌《向天空划出未来》里唱的一样：大步向前，穿过暴风雨，带着来自大山的祝福，这帮孩子们正在走向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