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影响了中国教育改革中的利益博弈

首页 > 教育新闻 > 新闻阅读存档/2012-12-14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博弈 CFP供图

  利益不仅具有客观性,而且“利”和“益”本身就是一种判断,在这种判断中,文化是最具稳定性的函数。

  ■马维娜 

  在对中国教育改革的研究与反思中,似乎已经形成一种基本共识:包括社会改革、教育改革在内的几乎所有改革,都是某种利益博弈,且早已从原先的单一博弈转变为多元博弈,从抵制性零和博弈置换为共谋式双赢博弈,甚至从双赢博弈升格为多赢博弈。

  但是,需要进一步质疑与揭示的是:如何透过多方利益群体之间达成的多元博弈、多赢博弈,检讨中国教育改革中的“不变”与“多变”。

  笔者曾概括出,中国教育改革三大主体国家、地方、学校,在改革中有三种较为典型的利益博弈关系表达形态,即利益获取的不言自明、利益平衡的通权达变和利益收受的情理达成。这些利益关系形态不是也不可能单一形成或孤立存在,而是与中国传统社会历史文化一脉相通、彼此呼应的。

  实际上,国家、地方、学校不会始终享有各自画地为牢的利益格局,三者在不同改革场域中的力量配比与行为选择,会依据其所处不同时期的特点、不同改革重点、不同群体期待引发多种变式。中国教育改革的复杂性恰恰存在于“不变”与“多变”之中。

  在充满本土元素的、关系多变的利益博弈中,作为重要变因的文化对制度化的利益表达机制到底有何影响?

  简单说来,国家、地方、学校制度化的利益机制更多具有空间意义,而文化则更多表达和建构时间上的延绵。利益的本性是因时因地制宜,面对同样的改革,不同的利益主体有不同的利益诉求。利益不仅具有客观性,而且“利”和“益”本身就是一种判断,在这种判断中,文化是最具稳定性的函数。

  美国学者希尔斯在《论传统》中提出了一个著名论断——在过去的掌心中。他认为,在现代性社会,传统似乎已经“声名日下”,“然而,尽管存在着无可置疑的区别,却没有哪一代人创造出他们自己的信仰、机构、行为范型和各种制度,即使生活在今天这个传统空前分崩离析的时代里的人也不例外。这一论点适合于现在活着的几代人和整个当代西方社会”。人们总是“在过去的掌心中”。在这个意义上,制度,包括制度化的利益表达机制,都是利益和文化的结果,更确切地说,是二者结合的结果。丹尼尔·贝尔指出,当代资本主义所面临的最深刻矛盾,不是制度矛盾,而是文化矛盾。

  这至少给我们启示,即便是制度化的利益表达机制的形成,也无法割断与特定历史文化的牢固纽结。因为一定的文化特质会建构和造就相应的制度化的利益表达机制,而不同的利益表达机制对人们的思想观念、群体精神、行为方式、关系格局又会产生各不相同的影响,这些影响不仅存在于个体之间,而且存在于群体之间。国家、地方、学校虽然利益表达机制有所不同,但植根于中国社会历史与文化的脉络关联,使这些事实层面的殊异既具有同根同宗的影子,更显现为认知方法、思维形式、群体精神等诸方面的同族相似性。

  社会学家曾用问卷调查这种被认为最具实证力的方法,揭示这种典型的利益表达机制与整个文化背景之间的关系。第一,在自由民主风气的长期熏陶下,欧美人自小即被鼓励表现自己的意见和态度且愿意表达。第二,在欧美,由于教育普及而且水准较高,一般人对文字的运用与理解问题的能力较高,而且整齐。显然,在这两大文化条件支撑下,问卷研究可信度高得多。由此反观我们的社会,伦理型的文化传统并不积极鼓励表达自己,甚至反过来,力求内敛和谦虚,甚至不惜掩饰自己而顺人意。在此文化背景下,人们在问卷中表达的可能只是个人认为的那些社会共同接受的“正当”看法或态度。(作者单位:江苏省教育科学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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