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马尔克斯相遇

首页 > 教育新闻 > 教育杂谈/2013-12-30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梁粉侠

    那年夏天的知了,疯狂地在杨树上聒噪,碧绿肥厚的杨树叶子遮不住它尖锐的声音。天空中,太阳又红又高又热又毒。中午的村子安静得像子夜。母亲、大哥,都静悄悄地睡着。连狗儿大黑也长拖拖地趴在地上闭目熟睡。我推了二八加重自行车就往出走。母亲像所有拥有第六感的家长一样,突然醒了。

    “去哪儿?”

    “县城。”

    “干啥?”

    “耍去。”

    “热死了,耍啥?身上有几个钱呀?”

    把声音抛在脑后,把5元钱在口袋里揣紧。人已飞身上车疾驰而去。一个小时之后,到达30里外的县城——古城华州。当我走进街中心那家只有一间门面的书店时,全世界都清凉了,我的眼睛在书架上寻觅,不知怎么,它就进入了我的视线——《百年孤独》。翻开第一页:“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将会回想起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这个后来被无数人称道的开头也同样像九阴白骨爪一样抓住了我的心。

    “多少钱?”

    “5元”

    幸甚,二话不说,伸手掏钱,带着汗味的濡湿的皱巴巴的5元钱,交到了老板手里,珍惜地拿了书,又一路顶着烈日骑车回家。

    回到家,钻进小屋,关上房门,打开书页,揭开了哥伦比亚的历史,进入了马尔克斯的世界,进入了魔幻现实主义之中。我被这种从未见过的叙述方式迷住了,我被这些神奇而又怪诞的异族人物吸引了。那不可思议的一切占据着我的头脑,文字魔方竟然可以这样变化。再也听不到7月的知了,再也感觉不到太阳的炽热,也感觉不到大黑在使劲蹭我。

    《百年孤独》的情节和语言就这样刻在了18岁的心灵上,就像种子撒进了肥沃的土壤里,想象和向往疯狂地生长。那个叫马尔克斯的人曾被瑞士《周刊》1996年评选为“在世的最伟大作家”。我像个热恋的人追踪情人一样,搜索着他的故事:马尔克斯在文学创作初期也曾经历过一段艰苦的过程。他辞去工作,把积攒的5000美金交给妻子梅赛德斯,而在他写到一半时,钱花完了。看到妻子因操劳过度而日渐消瘦、苍老,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一遍遍地对妻子说:“你等着吧,我会成功的!”在这部著作脱稿以后,家里仅剩的积蓄还不够邮寄书稿的邮费。最终,妻子用自己仅存的首饰换取邮资,并把稿子寄给了身在巴黎的另一位拉美著名作家——卡洛斯·富恩特斯。起初富恩特斯并不太重视这位拉美同胞,但是当他读完书稿后着实吃了一惊,他意识到,摆在他面前的是一部足以与《堂吉诃德》相提并论的惊世之作。第二天,他就把稿子寄给了西班牙一家最富盛名的出版社,并给主编附上一封热情洋溢的推荐信,称《百年孤独》是拉丁美洲的“圣经”。

    这个故事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一样激励着在农村小学做代理教师的我。作家梦像北极星一样悬挂在我的心空,激励我在北风呼啸的冬夜里,开始了艰苦而漫长的自学,而且一直乐此不疲,乐在其中!

    莫言谈自己读《百年孤独》时认识到:“原来小说可以这样写。” 

    这就是区别,他是借鉴,我是被征服。所以他是作家,我是终身读者。

    拥有终身读者这个身份也不错,最大的优势是永远不会孤单,总有沉默的朋友陪伴;心灵永远不会枯萎,总有源头活水汩汩而来。

    (作者单位:陕西省渭南市华县南街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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