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鲜花掌声,我们怎样感谢乡村教师

首页 > 教育新闻 > 教育杂谈/2014-03-24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沉石/绘

    编者按

    本报3月18日评论版头条刊登了中国人民大学程方平教授撰写的文章《拿什么感谢乡村教师的坚守与奉献》,在广大读者中激起广泛共鸣,尤其是在乡村教师群体中引起强烈反响,一些普通读者和教师致电、致信本报,认为此文道出了我国乡村教师的心声,体现了深刻的人文关怀和高度的价值取向。本报选取了一些专家学者和网友的观点,继续为广大乡村教师生活工作状况的改善鼓与呼。

让乡村教师事业有干头生活有奔头

    ■陈如平

    我国乡村教师数量庞大,目前全国有中小学教师1200多万人,在县镇以下的乡、村学校甚至教学点任教者约占半数。这些教师长期坚守在乡村教学岗位上,工作条件艰苦,待遇普遍偏低,学历层次不高,职称等级较低,加之信息闭塞、缺少交流空间,发展机会极少,他们的生存状况长期被忽视。以至于乡村教师沦落为新时期的一大弱势群体。笔者认为,这一问题不容忽视,广大乡村教师遭遇的尴尬处境,最终将影响到城乡教育均衡的推进和乡村中小学教育质量的提升。

    解决当下乡村教师面临的不利境遇,需要社会各界给予足够的关怀与重视,尤其是各级政府和教育行政部门,肩负有不可推卸的基本责任。

    笔者认为,首先要对乡村教师群体进行“政治关注”,重点是提升乡村教师的职业地位。在很多人心目中,提到乡村教师,一直就是默默无闻、任劳任怨的固定形象,甚至认为他们的无私奉献是理所当然的。实际上,乡村教师作为普通公民和劳动者,也有最起码的生存需要和生活追求,岂能把他们都当做无欲无求的圣人?

    以职称评定为例,“僧多粥少”的问题常常使一线乡村教师不能正常晋升职称,严重影响了教师队伍的稳定。对此,各级政府和教育行政部门应在职务晋升、职称评定、评奖评优、荣誉表彰、教师聘用等方面,给予乡村教师群体大力优惠倾斜。此外,还可以利用城乡教师交流平台,把教师支教、轮教、走教经历作为教师职务晋升、岗位聘任、评优评先的重要依据。通过这些激励性措施,提高乡村教师的职业地位。

    多方面保障乡村教师生活水平,增强农村教师岗位吸引力,是一项艰巨任务。乡村教师收入微薄、度日艰辛,待遇普遍较低是突出问题。经济收入决定社会地位,因此要对乡村教师进行经济奖补,着力解决其待遇问题。国家从2013年开始,对在集中连片特困地区义务教育乡、村学校和教学点工作的教师给予生活补助,并按照“以岗定补,在岗享受,离岗取消”的原则,重点向条件艰苦的老少边穷地区倾斜,向村小学和教学点倾斜。随着国家和地方经济的快速发展,还可以加大补助力度,提高补助标准。此外,对长期任教的乡村教师,应建立奖励机制。建议仿照各地施行多年的奖教金制度,国家和地方设立“乡村教育贡献奖”,对乡村教师按照连续从教时间,实行一次性奖励,通过更加完善的奖励补助政策吸引优秀教师到乡村学校(教学点)长期任教。

    要拓展乡村教师的发展空间,大力提升乡村教师的业务素质,主要途径无疑是加强培训。但由于目前各地教育培训经费还没有很好地落实到位,乡村教师的培训机会还相对不足。此外,一些乡村中小学校“工学矛盾”比较突出,乡村教师几乎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有的村小和教学点至今还存在一师一校、一师一班的“包班制”现象,这些教师常身兼数职,平时很难抽出时间参加进修,提高自身教学水平。针对这些具体情况,各地教育行政部门和教研培训机构应强调“重心下移,阵地前移”,通过送教上门、支教走教等方式,强化交流互动,扩大进修培训覆盖面。笔者认为,还可利用信息技术积极开展网络教研,甚至是利用现在比较流行的微信技术,使教研活动实现“多快好省”。各级政府和教育行政部门也可向乡村教师贴补一定的网络流量费用,使他们足不出户,就能得到更多的学习、交流、沟通和提升的机会。总之,解决目前乡村教师带有一定普遍性的窘困境遇,需要系统思考、多管齐下、协同推进。(作者系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基础教育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员)

报道乡村教师别总是“悲情叙事”

    ■刘涛

    “5·12地震断腿美女教师冒险赴灾区当志愿者”,“宜宾残疾教师拖80斤肿瘤代课6年”,“乡村教师卖房办学双眼染疾依然在坚持”……

    当前,“最美乡村教师”已经成为媒介话语中一道重要的符号景观。在媒介试图构筑并诠释的乡村教师形象中,最基本的呈现方式就是“悲情叙述”。我们不禁要问:除了悲惨与悲情,“最美”是否还有其他选择标准?是否还有别的演绎方式?

    当前很多媒体关心乡村教师感人至深的伦理故事和可歌可泣的职业美德。当宏大话语悄无声息地植入个体的微观命运中,普遍蔓延的伦理感动转移并缝合了农村教育存在的各种现实创伤和深层矛盾。更不可否认的是,媒体对乡村教师命运的关注和对其艰苦生活的聚焦,客观上促进了全社会对乡村教师群体的关心和了解,也促进了党和政府不断地出台改善乡村教师生活工作的政策措施。

    但是,在大众媒介那里,关于乡村教师的报道大面积地陷入了模式化的叙述套路。尤其是在人物典型的选择和叙述上,“最美”呈现出另一副演绎模样,多少存在一定的误导倾向和价值盲区。残疾、艰辛、重病、事故、离乡、弃家、牺牲等关键词进入人物命运的深层结构,铺设了一个个悲情化的叙事语境。在当下的媒介语境中,谁能被冠以“最美”乡村教师,标准似乎并非是教师的教学能力和人文情怀,而是悲情故事与沉痛记忆,教师作为普通人的真实与真诚被有意无意地推到远处。

    当所有媒体都按照这样的标准来选择典型,再加上大众媒体对受众眼球与生俱来的高度迷恋,势必会在戏剧性与故事性上极尽渲染之能事。我们很难保证这不会演绎为一场充斥着猎奇欲望的集体消费。看看今天的媒介报道,那一个个极不严肃的“标题党”不就是媒介狂欢的过度演绎吗?

    当媒体带着复杂而纠结的目光在“悲情叙事”框架中寻找美、识别美、打捞美时,其实已经抛弃了在教育问题上的基本诚意和严肃姿态,已经拒绝了一个可能呈现的多元“最美”图景,甚至割裂了“最美乡村教师”可能承载并演绎的认同空间和价值内涵。

    所谓“最美乡村教师”,既不应是一场被宏大话语裹挟的“造神”运动,也不应是致力于制造泪点的伦理符码,而应是试图寻找人物命运与教育理想之间进行对接的可能性与现实性。“最美”应该指向纯洁而神圣的感动,这不单单是故事命运层面的普通伦理感动,而且是带着价值诉求的高贵感动。在当代教育理想所铺设的价值体系中,“最美”具体表现为乡村教师在重铸教育信仰面前的执着挣扎和有所担当。一个残疾教师坚守岗位是在诠释“最美”,而一个健康教师探寻教育公平、改革教学手段、培养合格公民、提倡个性教育不也是在诠释“最美”吗?

    同时,媒体报道的着力点不宜简单地纠缠于那些极端的故事性和戏剧性,而应该以此为修辞资源和话语跳板,直指故事深层所暴露的诸多教育问题。在那些“最美乡村教师”的命运深处,是贫穷问题、教育公平问题、撤点并校问题、教育资源匮乏问题、教师权利保障问题、校车安全问题、留守儿童问题,等等。或许只有当制度性的教育问题得到有效改善,那些“最美”乡村教师的故事就不那么曲折而残酷了。

    我们希望,多年以后,当我们再关注乡村教师时,不单单是关心他们身体还好吗?家庭幸福吗?而更多的是:他们穷尽一生在努力的教育事业,是否有了新的起色和改观?(作者系西北师范大学传媒学院副教授)

    ■网议

    @甜苹果:正是由于他们的存在,让很多孩子走出贫穷,开始一种新的生活。从事这样的职业当然是伟大的,对这样乐于奉献的人,我们当然尊重,但是不能仅仅停留在尊敬、赞扬,要让社会看到,他们在政府支持下的好日子。只有这样,才会有更多的人加入进来,如果一味地要求奉献,恐怕这样的工作会后继无人了。

    @当时青春:各位看客在感动之余,能否进行实质性的发问:为何政策无法落实?包括省厅的通告落实到地市,都存在较大的折扣?感动是无力的。也别用各种高帽子去扣到乡村教师头上,仅仅用“职业”两个字去评价,这个行业里的太多人就遭遇了极大的不公平。保险不到位,工资被变相压低、拖欠。

    @李勇慧:我们坚守是因为我们舍不得热爱我们的家长和学生!谢谢大家的关心!你们的尊敬已经让我们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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