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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梯若尔是201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法国图卢兹大学教授。该文作者是让·梯若尔所在学校的博士生，透过他的回忆，我们可以看到一个鲜活又睿智的经济学家的形象。

    ■李孜

    2007年，我惊奇地发现当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埃里克·马斯金曾经受到邹恒甫老师的邀请，作为外教来武汉大学给我们上过课。当时身为武大学子的我，即便仅是珞珈山情人坡的看客，对马斯金的提问也难言好奇，更不觉得与他板书中的公式比较投缘。可是，迅速地，“诺奖得主给我上过课”成了2007年已在图卢兹经济学院（TSE）求学的我和家人朋友们间越洋电话中最棒的谈资。这之后的每个10月中旬，我都会留心诺贝尔经济学奖的消息，期盼着老邹给我们请的外教中能再多出几个诺贝尔奖，这大概是我们渴望这份遥不可及的荣誉而产生的一种幼稚情结吧！

    让·梯若尔也是邹老师邀请到武汉大学高级研究中心的授课外教之一，2004年底他第二次来武大，给我们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在教5楼顶层的某教室不休息连续上了两个星期的公司金融（Corporate Finance成书出版于2006年）；课间他也听不见下课铃或者选择性对其充耳不闻；而且白天给我们上课，晚上还要在宾馆里写自己的论文；他的身高看上去接近两米……总之，这个人“不正常”。3年后的夏末秋初，我在让·梯若尔的主场——图卢兹经济学院注册了他们的博士生项目。之后拿到经济学博士，归国。2014年10月13日，我的电脑屏幕下方弹出这样一条消息“法国经济学家让·梯若尔获得201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

    让·梯若尔是市场力量研究的开拓者和规制经济学研究的奠基人，这也是他获奖的原因。“市场力量”就是企业盈利的能力，经济学有这么一个受到普遍认同的看法：企业可以适当盈利，但是盈利过多就会伤害社会福利，是无效率的产业组织的结果。“市场力量”的研究允许我们不用祭出平均主义的旗帜，仅仅使用经济学里效率的定义便足以否定“暴利”的正当性，避免了分析时采用“平均”和“效率”的双重标准，也有利于我们尽可能的排除“主义”和“阶层”的干扰，让分析的结果更具普遍性。

    与“市场力量”相反的概念是“价格接受者”，即如果市场上的所有行为人都不能操控价格的理想情景，而在此理想情景下，Debreu和Arrow等证明了伟大的福利经济学两大定理——“市场是有效的”。梯若尔也在他1988年的《产业组织理论》一书的前言中称赞这是一个“美丽的处理”，然后他用10个章节的铺垫、证明、阐释把“美丽”两字逐渐的改成了“不够现实”。那10个章节中小有名气的观点当属“如果企业认为所处的市场会长期存在，那么企业不会一直处于价格接受者的地位，他们会‘默契的联合’起来操纵价格获得市场力量，并导致市场失灵”。当然，梯若尔考虑也只是一个极端的情景，如果能够排除信息不对称的干扰，我们所面对的市场应该介于福利经济学定理所描述的和梯若尔等所考虑的之间。

    其实关于梯若尔在“市场力量”领域的贡献远不是千余字就可以说清楚的，比如他关于知识产权和名誉对“市场力量”的作用的研究也同样是伟大的。总的来说，企业会用各种方式追求“市场力量”，而“规制”就是要有效的限制企业的“市场力量”，有时可以通过应用2007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埃里克·马斯金的直接显示原理来实现。

    在图卢兹经济学院攻读博士的人都会带着崇拜的心情去选梯若尔的课，2014年10月13号之前就是如此了。较为遗憾的是梯若尔教授亲自指导的学生数量一直很少，大概是因为学生还是缺乏他那种用餐时也在讨论经济学的热情，也没有“出差装了一箱子书却忘了换洗衣服”那么夸张的神经大条。个人观点智商不是他成功的关键，而是他的那种接近人类极限的、追寻科学真理的执着，他是所有读书人的楷模。

    作者单位：安徽大学经济学院

    （让·梯若尔的《博弈论》、《公司金融理论》、《金融危机》、《流动性和国际货币体制》、《产业组织理论》等著作已由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