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丙奇

    日前，有媒体以《春季高考，沐浴在高考改革的春风里》为题对上海2015年春季高考出现的新气象进行了报道。据悉，与去年春季高考报名人数不到1000人相比，今年上海春季高考报名人数增加了20多倍，达到25000多人，几乎占到去年上海秋季高考报名人数的一半。

    上海春季高考之所以从“遭冷遇、惨淡经营”到如今“如沐春风”，是因为进行了全新改革。此前，上海春季高考只有少数高校参加招生，且限定只有往届高中毕业生报考，其受到冷遇是可以预料的。而从2015年起，上海有24所市属本科院校拿出1640个招生名额面向应届高中毕业生招生，且每个考生可以报两所学校，同时被两所学校预录取，其吸引力显然大增。

    其实，说上海春季高考进行了全新改革，不如说其回到了改革的本意。当初我国一些省市推出春季高考，就是为给学生提供多次考试、多次选择、多次录取的机会。可是，具体的改革设计却出现偏差——为维护夏季高考的权威地位，春季高考被限定为只有少数办学质量一般的二本院校参加，招生专业还不是学校最有特色的专业。这样的春季高考，必然走向没落，就连参加招生的学校也没有兴趣，认为这增加了招生成本，却招不到优秀学生。因此，春季高考在多个省份试点几年后都被取消，只有上海仍在坚持。上海2015年的春季高考设计，真正做到“多次考试、多次录取”，尤其是一名学生可同时获得两所大学的预录取，再进行确认，在我国迈出了学生选择大学的实质性改革步伐。

    这表明，高考改革只要坚持初衷，科学、合理地设计方案，完全可以做到既受学生、家长欢迎，又受高校欢迎，还能得到社会好评。上海的春季高考，相比以前已经出现全新的局面，但还应该进一步增加参加招生的高校数量和录取名额（除本地高校之外，还应有外地高校；除市属高校外，还应有部属院校），应进一步增加考生选择学校的数量，以及给学生更大的选择空间（从现在预录取之后必须确认一所学校到在预录取之后还可放弃确认，再选择参加夏季高考），总之就是尽可能扩大学生的选择权。这是改革必须坚持的方向。

    上海春季高考改革，给我国整体的高考改革和教育改革带来积极启示。对于“多次考试、多次录取”的改革，社会舆论曾担心，这会不会增加大学的招生成本？会不会因招考分离、学校自主招生带来腐败？这些担心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改革产生的积极价值是，大学由此被学生选择，可增加学生对大学、专业的满意度，同时可以通过学生的选择，促进学校在竞争中转变办学理念，包括公开招生信息、确立招生的公信力，树立学校的声誉，以此吸引优秀学生选择本校。这与学生没有选择权是完全不同的。

    改革的关键在于迈开步伐，在改革中出现的问题，再以改革的精神加以解决。我国的整体高考改革和教育改革，都已经勾画出很好的蓝图，可是在推进实质性的改革上却举步维艰。原因就在于，各种势力和因素阻碍改革进程。如果当初上海和其他省份一样，一看春季高考不受欢迎就取消，那么上海的春季高考也就不会迎来“如沐春风”的美妙时刻。

    （作者系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