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到小院 □ 孔金泉

首页 > 教育新闻 > 教育杂谈/2011-10-12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秋天是从一场雨开始的,犹如在皮肤上裹了一层纱。淅淅沥沥的,极像一首缥缈的歌,一扫夏日的暑热,凉意始自地生,顺着你的脚踝蚓行到额头。于是,你纵然不是诗里面说的那只最敏感的鸭子,也会恍然悟到秋天到了。有时夜晚涨潮的秋凉会让人骤然醒来,顺手紧一下被角,把伸到外面变得冷冰冰的脚缩回来。蟋蟀入户,弹奏着自己的土琵琶,我疑惑它们是什么时候登堂入室的,喧嚣却从来不曾搅扰我的睡眠,“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那弦声交汇在一起,嘈嘈切切,犹如山涧的溪流,溅出的浪花也会有一滴落到我的心上。书上讲的阳春白雪,高山流水,我想亦不过如此吧,鬼斧二字正在天然之韵。

  早晨,两只环颈斑鸠听到人声振羽高飞,却又不肯舍弃近在眼前的口腹,恋恋不舍,盘旋一圈又飞了回来,只在不远的屋檐上踯躅,但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交响乐还是让它们失去了耐心,扑闪着翅膀飞走了。它们是来吃柿子的,炫目的中国红一如初生的朝阳,又如节庆时屋檐下的大红灯笼。那是寄给鸟儿的一封请柬,于是它们呼朋唤友地来赶赴盛宴了。除了环颈斑鸠还有一群不知名的黄鸟儿,姑且名之,更是美食高手。它们从向阳的一面下喙,追着柿子成熟的脉络,等到我发现,柿子已经只剩下一层薄如蝉翼的果皮了,常常让我叹为观止。我并不视它们为窃贼,我对妻子开玩笑地说,我家的柿子鸟儿一半我们一半。倒是它们做贼心虚,听到风吹草动,马上撒丫儿逃之唯恐不及。

  今年枣子丰收在望,累累果实压枝低垂。前一段时间母亲在街上还对人说枣子个头太小,转眼之间就红润赫然了,杂在绿叶丛中,像一只只窥视的眼。母亲嗜枣,若是平时触手可及的枣子早已进入下一个轮回了,但今年的一个小恙让她的手不能过肩,于是父亲就成了她伸长的手臂。母亲啧啧说甜,女儿不以为然。母亲说过一句经典的话,喜欢的就是最好的。这可以为她嗜枣提供一个注脚。

  石榴裂开了嘴,奶奶在世的时候总会念叨她当姑娘时的一株石榴树,无论是讲述者还是聆听者,它都已经突破了石榴的范畴,似乎有了人性,像聚宝盆一样前仆后继地结出果实,全村老少都能分一杯羹。现在我家小院里的这株石榴没有这个能耐,每次结果,少则几枚,多则十几个。因为吝啬反而硕大,秋天一到,撑破了肚皮,晶莹剔透的榴子落到地上,引蚂蚁按图索骥爬到树上。那是女儿的玩伴,她讶异于一只小小的蚂蚁居然能拖动一只重于身体百倍的榴子。

  一个画家说他喜欢秋天,因为秋色斑斓多姿,铺展在画布上就是一幅杰作。我也喜欢秋天,因为秋天作为邻居的鸟儿会来光顾我的小院,树叶纷纷如折翼的飞机落下来,沉甸甸的果实坠在枝头,给我人生务实的质感。(作者单位系山东省定陶县实验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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