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骏

    近年来“出国热”高烧不退，国际班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焦虑的父母甚至贴出了“必须送孩子出国”的网帖。但另一方面，又有过来人，主要是早些年送孩子出国留学，归国后却没有发现任何竞争优势的家长，在那里后悔不迭。这出国留学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媒体上有一个典型案例，说的是一个工薪家庭，省吃俭用将女儿送到美国读书，前后花了100多万元。回来后，一年多没找到工作，现在在网站做编辑，工资3000元，“不吃不喝30多年，才能把留学的花费挣回来。”母亲后悔不已。

    投资打了水漂，当然难受，但这个家庭的遭遇与其说是因为让女儿出国留学本身，毋宁说是在为什么出国和如何留学上出了问题所致。听听这位母亲怎么说：“孩子出国几年没啥收获，当时把她送出去时，也没有做什么规划，稀里糊涂就把女儿送出国了。当时就想着多花点钱，‘镀金’回来能找个好工作”。显然，没有规划，只想“镀金”，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曾几何时，“出国镀金”是许多家庭留学策略的核心考虑，也确有成效。因为当时国内大学不容易考，开设的专业又跟不上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相比之下，国外大学师资、设施、教学方法等各方面都比国内优越，更重要的是，最初出国的学生大多数本身优秀，所以回来后“功成名就”，让其他家长不胜艳羡。

    时过境迁，现在国内高等教育的情况大为改变，一方面录取率大幅提高，进大学校门已经不难；另一方面，除了一些深层次问题有待解决之外，大学在硬件和技术层面上条件并不比国外大学差多少，何况国外大学绝非个个优秀，滥竽充数的也不在少数，尤其是相对自由的学习氛围，更需要学生有自我管理的意识和能力。这种情况下，如果学生本身学习态度并不积极，方法上囿于死记硬背，还缺乏自我安排和管理的能力，在国内管束相对严格的环境中，或许还能“小成”，一放到国外，只能“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回到国内，不但没有竞争优势，还可能样样技不如人。如此留学当然很难有预期的回报率。

    反过来，不少家长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子女出国留学。在网上发出《中产母亲吐槽：“我的孩子必须出国”》帖子的母亲，孩子才5岁，她认为，国内没办法给孩子一个快乐童年。“教育的主要矛盾是家长们日益增长的教育知识和学校落后的教育理念之间的矛盾。这不是幼儿园的问题，是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的问题，不出国行吗？”

    其实无论过去现在，留学成功的例子比比皆是，其共同点是家长不盲从，不赶时髦，根据自己判断，结合孩子素质，清晰知道出国能给孩子带来什么国内给不了的教育资源，并据此作出完整规划，并得到孩子的主动配合。

    当然，为着天下父母尤其是自身没有条件送子女出国，或者没能力合理筹划子女留学必定碰到种种问题的父母着想，必须抓紧把国内的高等教育搞好，早日实现留学教育上的“外贸顺差”。（作者系上海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