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员 李亚楠

    “有的同学学习动力不足；有的同学在‘混日子’；也有的同学缺乏创新的精神。有的同学整天挂着QQ、看着微信，上课就犯困，上网就精神；平时不抓紧，期末就拼命；个别同学缺乏科学精神……这些现象必须坚决改变。”

    不同于其他校长开学典礼上以勉励和希望为主的致辞，9月15日，北京师范大学校长董奇一开学就给2531名本科新生和3894名研究生新生泼了一盆冷水。

    学风建设出重拳意味着什么？北师大教育学部教授郑新蓉、谷贤林接受了笔者的采访。

    激励制度不能唯分数挂帅

    【案例】

    A今年大二，已经深谙“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的真谛，早晨8:00的课总是在温暖的被窝度过；看他的学生卡借书记录，几乎没有专业书籍的痕迹，唯一的一本还是大一期末为了“凑”课程论文的时候借的；问起他有什么计划，他似乎一脸茫然：我根本也没想做学霸，再说，文科的课程，学不学，期末成绩都不会差很多，这是一个想挂科比考满分还难的专业。

    【专家解读】

    郑新蓉：在中小学时期，急功近利的目标教育代替了理想教育，在学生形成理想、抱负和志向的重要时刻，我们的教育有所缺失，学生就像围着磨盘转，只看到眼前的东西，只是为了分数、而不是为了认识社会、解释一个问题而去学习，对人类知识本身的兴趣并不浓厚，这种学习本身就是非常枯燥的，过去的动力装置是非常短视的，分数高就能上好学校，这种剧烈的竞争超越了孩子整个青春期的理想教育。我们的学习是为了好大学、好工作、高工资这样的眼前的利益，而进入了大学，高分和好工作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当这些眼前利益与分数挂不上钩的时候，学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学期间在激励制度上不能唯分数挂帅，而应该加强理想教育，增强学生求知、求真、求善、求美的动机。

    谷贤林：在今天的大学校园里，像A这样与大学教育处在一种游离状态的学生还真不少。他们中，一部分人由于对学业无兴趣，因而也就不能像爱学习的学生那样，可以从学习与掌握知识本身获得乐趣，产生内在的学习动力。再加上，相对于中学时的被看管状态，大学生的行为有着非常大的自主性、独立性，在这种情况下，一些自我约束力差、意志力薄弱的学生很容易变得散漫、敷衍、产生上述现象。

    因此，要制定多样化的、有个性的学生评价标准与体系。

    功利性偏离了大学教育的本质

    【案例】

    C是同学们眼中的“优秀学生”，课间帮老师倒水，期末帮老师录入成绩，除了本专业的课程，还辅修了别的专业，考试成绩遥遥领先，社团工作一样也没落下。当被问及这么多事情怎么忙得过来，他无奈地说，都是为了在老师那里留个好印象，期末考试成绩能高点，社团工作在保研的时候也能加不少分，辅修课程是为了拿个辅修证，或者修够学分拿个学位证，毕业好找工作，其实并没去上几节课。

    【专家解读】

    谷贤林：社会学中有一句非常经典的话：“奖励什么，将得到什么。”当一个学生发现大学的评价与奖励制度，或学兄、学姐们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时，选择这样的学习方式也就成为了一种必然。从积极方面说，这就是榜样的教育作用；消极方面，它在一定程度上偏离了大学教育与追求知识的本质。

    C类同学现象的出现，根源在于当今大学在制定学生评价制度、标准时面面俱到，潜意识中追求“高－大－全”化，缺少差异性、创造性。

    郑新蓉：如何真实地评价一个人是很重要的，但是目前的量化评价愈演愈烈，用人单位也是唯证书论，或者看性别、专业、学校的门第来用人。量化从表面上看是负责任，但实际上是非常不负责任的，因为一个人是否斤斤计较、是否乐于奉献，这些都是无法量化的。我们应该开展价值讨论，看看到底什么样的人是我们真正喜欢的人。

    大学不是“后高中”教育

    【案例】

    D是标准的“学霸”，每天早出晚归，不是泡图书馆就是泡实验室，问他问题，他总是能把教科书上大段大段的内容背下来，但是看他的论文，总是没什么新意；遇到科技竞赛、课题项目申请，也总是铩羽而归……同学们很奇怪：明明已经开启了学霸模式，怎么就成不了学霸呢？小D自己也很苦恼：我明明很认真，比别人付出更多的时间，可是结果却总是不尽如人意。

    【专家解读】

    郑新蓉：我们的大学不是“后高中”教育，理应挑战传统的考试方式。在老师和学生中间应该开展这样的讨论：什么样的学生才是老师喜欢的学生？学生一定要了解老师希望你成为什么样的学生——个性化的、有创新能力的，然后朝着这个方面去努力，而不是唯分数论。

    谷贤林：对这类学生来说，首先要明白高等教育与基础教育的不同，对自己的学习观念、学习方式进行调整。在学习过程中由原来的被动接受知识转向主动发现知识，不仅要接受，还要有意识地去质疑、批评；学会把厚书读薄——勤归纳、善提炼，把薄书读厚——形成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能力。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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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今年开始，北师大按照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标准，对博士生毕业论文质量提高了要求，并全部送校外进行盲审，今年6月，应届博士研究生有超过1/3的同学未申请毕业论文答辩，现已进入第四年学习。

    北师大计划将这种从严治学的做法延伸到硕士生和本科生教学和评价中。从明年开始，北师大将进一步严把硕士研究生的毕业关，大力加强对硕士毕业论文质量的审查，对于未达到毕业标准的同学，学校将实行延期毕业制度。

    目前，北师大本科生每年按期毕业率95%左右，据学校招生规模，意味着有100名左右本科生不能按时毕业，今后毕业标准还将进一步提高。据悉，北师大正在制定《本科人才培养质量提升计划》，计划中提出要实施三学期五段制，探索小学分课程分段排课，降低必修学分比例，要求选修学分比例不低于总学分1/3，并实施本科生导师制，加强新生学习指导。对于延期毕业的同学，北师大将为免费重修课程提供支持。在鼓励学生创新方面，北师大将出台一系列奖励办法，对做出特别重要贡献的同学，学校将在推优、评奖和深造等方面给予政策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