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阳锡叶 10月24日发自湖南永顺毛坝乡

    这是彭若煜与湖南永顺毛坝乡太车小学教师向启福的第二次见面，却是第一次到向启福的家里。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今年8月18日晚上，湘西籍返乡大学生联合会在吉首举行的“青春正能量 爱心助梦想”大型公益晚会舞台的后场。

    那时，身为湘西籍返乡大学生联合会会长的彭若煜就想到向启福家里，看看他是怎样在堂屋里教学的。

    彭若煜是湖南工业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大四学生，自上大学开始，他便组织部分返乡大学生，利用寒暑假，自己掏钱开展“返乡大学生文化艺术节”，受到当地群众的欢迎。4年之后，“返乡大学生文化艺术节”已经覆盖到了湘西自治州8个县、市。他组织的返乡大学生联合会成员也已经达到2000多名。

    这次记者蹲点，彭若煜也跟着一起来了。这一趟，在彭若煜看来是一次深入农村的“再教育”，也让他深刻地感受到了村小发展需要更专业的力量。

    一走进向启福家，他就被震住了：陈旧的木房，有神龛的课堂，独臂的老师，天真活泼的孩子……“这种场景，尽管早知道了，但我还是很震撼，这些年我跑过不少地方，见过条件很差的学校，但从没有看到过这样令人震撼的课堂。”

    尽管向老师的坚守令人由衷地起敬，但彭若煜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孩子们课间只会抱着两个破球，大家争抢疯跑，也从来没有听到他们的歌声。于是，他提出给孩子们教几首儿歌，向启福爽快地答应了：“这个最好不过，我也教不来他们。”

    “当我告诉孩子们，我要教大家唱儿歌时，孩子们异常高兴。可当我先让孩子们唱几首歌后，又感到非常难过。”彭若煜说，当他点名让一个一年级女孩子唱时，她的小脸憋得通红，小声地唱了起来，“她唱的儿歌，始终只是‘啦啦啦啦啦啦’，不成曲调。旁边的同学都捂起了耳朵，嘲笑她。”

    很快，彭若煜发现，这些孩子其实都不会唱儿歌，唯一会唱的就是《两只老虎》。他非常感慨：“到了今天，竟然还有这么多孩子不会唱儿歌。”彭若煜选了两首儿歌，孩子们竟然学得很快，有的学了两遍，便能唱得非常流畅，“孩子都是一样的聪明，但不同的教学条件，却影响着他们的综合素质。”

    一堂音乐课，几个游戏，很快拉近了彭若煜与孩子们的距离。很多孩子下课后就到隔壁的屋里找他，并悄悄提示他：“彭大哥哥，你什么时候过来教我们唱歌？”天真的话语，让彭若煜深感农村学生是多么渴望音乐课。

    过了几天，彭若煜逐渐了解到，附近只有毛坝乡九年制学校才有一位音乐教师，大多数村小教师年纪已大，很少受过正规、系统的教育，只能教语文、数学，尽管课表上写着体育、美术等课，但却只是摆设。

    “我想，我们的返乡大学生公益活动，以后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去村小教孩子们才艺。”彭若煜说，没有唱歌跳舞的童年，是苍白的。

    晚上，彭若煜与向启福一家围着火炉烤火，向老师的一句话又让他陷入了沉思。向老师说，他的学生有12名是学前班的孩子，乡亲们把孩子交给他，他不过是代为看管，“真正的学前教育，村小是没有力量办的，幼儿教育与小学教育相差太大了，那需要专业的幼儿教师”。

    “从向老师的话里，我读懂了他对教育的热爱。虽然他没说什么大道理，却让人深深地感到，一个村小老师对教育的担当与期望。”彭若煜说，“村小需要更专业的力量。”